今日5月11日
文/潇湘倦客
1998年5月11日，首尔的天灰蒙蒙的，街头的风不大，却透着股让人心里发紧的凉意。
《朝鲜日报》的头版，黑体大字像炸雷一样劈了下来：“기아자동차, 법정관리 신청”起亚汽车，申请破产保护。
消息一出，整个韩国都愣住了。不是吧？起亚，竟然真的倒了？
起亚不是一家小公司说没就没了，这是韩国人心里的一块招牌，是韩国人的骄傲。从老一辈到年轻人，那个人没在电视上看过那句广告词：“买起亚，是支持国家！”？
可现在，这个曾经的“民族之光”，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倒塌。就像一个熟悉的邻居，昨天还笑着打招呼，今天就突然被压上了警车，留下满地烟尘。
说到底，压垮它的不是外面的风浪，而是自己人亲手挖的坑。
时间倒回到1944年。
那时候的韩国还在日本统治下，釜山有家不起眼的小工厂，干的是做脚踏车零件的活，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可谁能想到，这个连汽车都不敢想的厂子，几十年后竟成了韩国制造业的代名词？
战后百废待兴，国家一穷二白。起亚靠摩托车起家，硬是一步步蹚出了造车之路。到80年代，一款名叫“Pride”（普莱德）的车成了国民小轿车，价格不贵，省油耐用，几乎每个工薪家庭的梦想里都有它。
那时候，“Made in Korea”开始出现在欧美马路上，韩国人扬眉吐气，觉得起亚就是国家的象征。
但热情最怕现实泼冷水。
90年代初，韩国对外全面开放。丰田来了，本田来了，福特也来了。合资、进口、技术合作，外资如潮水般涌入，韩国本土车企还没站稳，就被卷入了一场没有喘息的较量。
起亚规模虽然大，可内部早已问题堆积。车型老旧、设计土气、工厂分散，管理像一盘散沙。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它选择了激进扩张，还要搞全球布局、造大厂、冲产能。
有人说它是为了民族情怀，有人说它是赌国家兜底。但不管是哪种，都是在拆未来的地基。
1997年末，一场金融风暴从东南亚席卷而来。
韩元像泄了气的皮球，汇率一夜暴跌，股市直线崩塌，外资跑路，整个国家一下子被拉进泥潭。几周之内，韩国外汇储备见底，不得不向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简称）低头，接受苛刻救援。
那个冬天，韩国几乎人人都记得。大公司裁员、工厂倒闭，年轻人排着队找临时工。电视里播的是经济学家痛心疾首，家里饭桌上聊的是下个月怎么还房贷。
而此时的起亚，财务状况已经到了“撑不住”的地步。
1997年底，公司负债率破了500%，欠下近10万亿韩元的债务，但董事会还在搞扩建、签海外合同，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外面已经起火。
1998年3月，韩国检察机关收到一封举报信，实名举报董事长金钟学涉嫌贪污、挪用资金。
没过几天，检察官突袭起亚总部，搜出了一堆的账本，并且账上的猫腻让人瞠目结舌。
原来，这位董事长不仅公款给家族企业输血，还在海外设立多个账户，悄悄转移利润。就在员工工资难以发放的时候，他居然还批准高层领巨额年终奖，甚至在郊区修了一座带私人高尔夫球场的别墅。
外界讽刺他“像在着火的剧院里听交响乐的人，完全没意识到舞台已经塌了。”
到了5月，金钟学被戴上手铐，走出检察厅那一刻，电视台的镜头正对着他。围着的起亚员工，有人愤怒，有人眼眶通红。
有人大喊：“你杀了公司！”也有人哽咽：“我儿子下半年拿什么怎么上大学啊？”
那天的画面，被无数新闻频道反复播出，成了那个时代韩国一代人沉痛的记忆。
为了保住产业链，韩国政府紧急启动“企业重整计划”，让现代汽车出面接盘，把起亚的主要资产接过来。
1999年，现代正式控股起亚。“起亚”这个名字保住了，可谁都知道，那种“民族品牌”的灵魂，早就没了。
今天再回头看，起亚的倒下，并不只是因为那场金融风暴，金融风暴仅仅是导火索。
真正的问题，是早就埋在公司内部的贪腐、失控的管理、监管的缺席。这些疾病已在骨髓，风平浪静时没人在意，一旦风暴来临，直接摧毁了整个根基。
起亚的故事说完了，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我们，有没有和起亚一样的企业呢？
当下的某些企业、某些“民族之光”，是不是也正在重复同样的路线图？那些掌舵人里，有没有还在听交响乐？
欢迎在评论区聊聊你的看法。也许，历史的回声，就藏在你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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