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车行的小工把我新提的法拉利开出去泡妞,我没声张,反手锁了车,第二天,一个陌生女人打电话给我,说她被困在荒山一整晚

引言

那辆Rosso Corsa红色的法拉利停在“瀚海精洗”门口时,像一团凝固的火焰。

我花了三个月时间,亲自与马拉内罗的工程师沟通每一个细节,从座椅缝线的颜色到碳纤维套件的纹理。

它不是交通工具,是我逻辑世界里唯一的、不讲道理的艺术品。

我把它交到那个眼神里藏着一整片草原的年轻洗车工手上,我看到了他瞳孔里燃起的野火。

我没在意。

毕竟,所有的猛兽,在被关进笼子前,都以为自己是自由的。

直到第二天那个女人的电话打来,声音抖得像风中残叶,我才意识到,我锁住的,不止是一辆车。

01

洗车行的小工把我新提的法拉利开出去泡妞,我没声张,反手锁了车,第二天,一个陌生女人打电话给我,说她被困在荒山一整晚-有驾

滨海市的九月,空气里漂浮着桂花的甜腻与海水的咸腥,像一场无疾而终的暧昧。

我的法拉利SF90 Stradale,静静地滑入"瀚海精洗"的VIP工位。

车身是定制的Rosso Corsa赛道红,在午后斜阳下,每一寸曲面都流淌着液态的黄金。

这不仅仅是一辆车,它是意大利工业美学的巅峰,是我枯燥的数字王国里,唯一一抹感性的色彩。

"沈先生,还是老规矩?全套深度养护?"店长秦岚迎了上来,她四十出头,短发利落,身上有种常年跟机油和蜡水打交道后沉淀下来的爽利。

我与她合作三年,信任她团队的专业。

我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她,落在了一个新来的年轻小伙子身上。

他叫马川,秦岚的远房外甥。

大概二十岁,皮肤是太阳晒出的古铜色,头发微长,遮住了半边眼睛,但遮不住那股子不安分的野性。

他正在给一辆卡宴冲水,水枪在他手里像一条驯服的银龙,动作漂亮,但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我的SF90。

那不是技师对完美工业品的欣赏,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作为一名专职处理不良资产与企业风险评估的分析师,我的职业本能就是识别并量化风险。

马川的眼神,在我构建的风险模型里,是一个闪烁的红点。

"小马,过来搭把手,帮沈先生的车做轮毂清洁。仔细点,这可不是你平时摸的那些车。"秦岚显然也注意到了外甥的失神,语气里带着敲打。

马川"哎"了一声,放下水枪,快步走过来。

他绕着我的车走了一圈,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像是看到了绿洲的旅人。

他伸手,想触摸车门上那枚跃马徽标,指尖在距离车漆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力场弹开。

我将车钥匙放在休息区的玻璃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却让马川的肩膀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我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上面。

休息室的单向玻璃,让我能清晰地看到工位上的一切。

马川在秦岚的监督下,开始用专用的软毛刷小心翼翼地清洁轮毂。

他的动作很标准,甚至比店里一些老师傅还要细致。

但我能感觉到,他所有的专注力都是伪装,他的灵魂早已坐进了驾驶室,在想象自己握着那只缀满碳纤维和红色缝线的方向盘。

秦岚看了一会儿,似乎放了心,转身去招呼另一位客人。

她一走,马川的动作立刻变了。

他会趁着弯腰的间隙,用指腹飞快地滑过车身的腰线,那种触碰,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亲昵。

我合上杂志,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马川这个风险因子,其失控概率高于百分之七十五。

但我没有出声,也没有去找秦岚。

警告是低效的管理方式,它只能暂时压制风险,却不能根除人性中的侥幸。

我要做的,是让风险在可控范围内彻底引爆,然后一次性清除。

一个半小时后,精洗完成。

车身光洁如镜,内饰散发着高级皮革护理剂的清香。

我刷卡付账,秦岚客气地将我送到门口。

"沈先生慢走,路上小心。"

"秦店长,"我停住脚步,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令甥是刚来不久?"

秦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啊,乡下来的孩子,没见过世面,手脚还算麻利。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您多担待。"

"挺好的,年轻人有冲劲。"我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坐进车里。

V8引擎被唤醒,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一头被惊扰的猛兽。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马川站在店门口,目光痴痴地追随着我的车尾灯,直到它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回到位于城市之巅的公寓,我将自己浸入浴缸。

温水漫过身体,纷乱的思绪却像水中的气泡,不断上浮。

我打开手机,调出法拉利官方的车载互联应用。

屏幕上,我的那辆SF90的图标,正安静地停留在瀚海精洗的定位上。

我设定了一个地理围栏,范围是店铺周围一百米。

一旦车辆离开这个区域,我的手机会立刻收到警报。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浴缸边缘,闭上了眼睛。

我不是在赌马川会偷车,我是在等待一个早已预判到的数据结果。

在我的世界里,一切皆可计算,包括人性。

今晚,我很好奇,这份人性的样本数据,会以怎样的方式呈现。

02

夜晚十一点,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霓虹灯在冰冷的楼宇间无声地流淌。

我刚结束一场与纽约分公司的视频会议,正准备冲一杯咖啡,整理一下今晚的会议纪要。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条推送信息弹了出来。

来了。

我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连心跳都没有加速。

我端着咖啡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由无数光点组成的钢铁森林。

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我那辆价值数百万的艺术品,正承载着一个年轻人的虚荣心,在黑夜里狂奔。

我点开应用的实时地图。

那个代表着我车辆的红色光点,正沿着滨海大道一路向东,速度不慢,维持在八十公里每小时左右。

显然,驾驶者还存有一丝理智,没有在市区里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我没有立刻打电话给秦岚,也没有选择报警。

报警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牵扯到警方、保险公司,以及无数繁琐的流程。

而联系秦岚,只会让她陷入惊慌与尴尬,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马川此刻正在兴头上,任何电话都可能刺激他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调出了车辆的控制界面。

这是一个功能强大到近乎冷酷的系统。

我可以实时监控车辆的油门开度、刹车力度、引擎转速,甚至能通过车内摄像头看到驾驶者的脸。

但我没有打开摄像头,我不想看到马川t川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

那会让我觉得,我的艺术品被玷污了。

我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它的轨迹。

红色光点驶离了市区,拐上了一条通往东部山区的沿山公路——卧龙山路。

这条路我熟悉,是滨海市飙车党和情侣们钟爱的地点。

白天风景秀丽,夜晚则人迹罕至,部分路段甚至没有手机信号。

很好,一个完美的实验场所。

我看着光点在蜿蜒的山路上移动,最终,它停在了半山腰一个叫做"望月台"的观景平台。

这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从地图上看,那里是一片深邃的墨绿色,代表着茂密的植被。

车辆熄火了。

我能想象到接下来的场景。

马川会故作潇洒地为副驾的某个女孩打开车门,然后靠在车头,点上一支烟,用我这辆车的辉煌,来吹嘘一个不属于他的人生。

女孩会发出崇拜的惊叹,满足他那廉价而又可悲的自尊心。

我在等。

等那个最完美的时刻。

大约半小时后,应用显示车辆引擎重新启动。

看来,虚荣心的表演已经结束,他们准备返程了。

光点开始缓慢移动,离开了观景平台,重新回到了山路上。

就是现在。

我的指尖,在屏幕上一个红色的、标记着"引擎锁定"的虚拟按钮上,轻轻一点。

一个确认弹窗跳了出来。

我点了"是"

屏幕上,那个移动的红色光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骤然停在了蜿蜒的山路中央。

它的位置,距离最近的公路出口,大约有十五公里。

一个成年人,在没有照明、地形复杂的山路上,至少需要步行三到四个小时才能走出去。

紧接着,我又点了另一个按钮:"车门锁定"

"是"

做完这一切,我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上。

我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映出我平静无波的脸。

窗外,夜色浓重如墨。

我没有去想那个被一同困住的女孩。

在我的风险评估模型里,她是这次事件中的"附加损害",一个不可避免的变量。

既然她选择坐上那辆不属于她世界的车,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成年人的世界,每一步选择,都有一个看不见的价码。

我抿了一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的暖意。

整个过程,我没有感到愤怒,也没有复仇的快感。

这就像一次冷静的外科手术,精准地切除一个病灶。

我只是在回收我的数据,验证我的判断。

至于马川,他将会在卧龙山那冰冷孤寂的黑夜里,用一整晚的时间,来理解一个最朴素的道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不仅拿不走,触碰它所付出的代价,还会远超你的想象。

而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睡个好觉,然后等待明天的电话。

我相信,那通电话一定会来,而且会比我预想的,更加有趣。

03

洗车行的小工把我新提的法拉利开出去泡妞,我没声张,反手锁了车,第二天,一个陌生女人打电话给我,说她被困在荒山一整晚-有驾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我书房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我按照平时的习惯,晨跑、淋浴,然后为自己准备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整个过程,我的手机一直静静地躺在桌上。

昨晚,我将地理围栏的警报改为了震动模式,它没有再响过。

这说明,我的SF90依然安静地停在卧龙山的那条小路上,像一座红色的金属雕塑。

我并不急。

耐心,是猎人最重要的品质。

上午九点半,在我处理完第一封工作邮件时,手机终于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按下免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房间里回荡。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小兽。

紧接着,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喂?请问……请问是这辆红色法拉利的车主吗?我在车里的储物箱里找到了您的名片……"

声音很年轻,听起来二十岁出头。

我脑海里立刻勾勒出一个画着精致妆容,此刻却花容失色的年轻女孩形象。

"我是。"我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女孩的情绪瞬间崩溃了,"我被困在山里了!车子突然坏了,车门也打不开,手机没信号,我在这里待了一整晚!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她的语速极快,词不达意,但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

被困在顶级超跑的真皮座椅上,听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凄惨,但当这个空间变成一个无法逃离的、位于荒山野岭的铁皮盒子时,性质就完全变了。

幽闭恐惧、对未知的恐慌,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你在哪?"我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是一个叫卧龙山的地方!昨晚……昨晚一个叫马川的人开着你的车带我来这里兜风,回去的路上车就坏了!然后他就说下山去找人帮忙,可他一晚上都没回来!他是不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女孩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马川跑了?

这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外。

我原本以为他会陪着女孩一起等待,或者尝试砸开车窗。

看来,在巨大的恐惧和责任面前,他选择了最懦弱也最"聪明"的方式——逃避。

他大概是砸不开那块特制的防爆玻璃,又不想承担拐带女孩受困的责任,于是独自步行下山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问道,像一个正在记录案情的警察。

"我……我叫苏晓晓。"

"苏小姐,"我刻意放慢了语速,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首先,那辆车不是坏了。是我远程锁定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听到她因为震惊而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过了几秒钟,她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什么?你……你锁定的?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一整晚吗?你这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我坦然承认,"因为开车的马川,并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用你们能理解的话说,他偷了我的车。"

"可……可我是无辜的啊!"苏晓晓的声音再次带上了哭腔,"我不知道他是偷车的!他跟我说是他自己的车!你不能因为他犯错,就这样对我!这不公平!"

"公平?"我轻笑了一声,这声笑透过电波,显得格外冰冷,"苏le 小姐,当你因为一个男人开着一辆法拉利,就毫不犹豫地在深夜坐上他的副驾,来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时,你就已经放弃了谈论‘公平’的资格。你享受了不属于你的虚荣,就要承担它背后隐藏的风险。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用"无辜"编织的外衣,露出了里面名为"侥幸""虚荣"的内核。

电话那头又一次沉默了。

这次的沉默,不再是震惊,而是羞愧和无力反驳。

"你……你想怎么样?"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颤抖的哀求。

"告诉我,马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我的信息采集。

"大概……大概是凌晨一点多。车子停下后,他试了很久都打不开车门,也打不着火。后来他不知道按了哪里,驾驶座这边的窗户降下来一条缝,他就从窗缝里爬出去了。他说去找救援,让我等着……"

原来如此。

车窗留有防夹手功能,在断电前如果正在升降,会留有一丝缝隙。

马川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机灵"

"所以,你在那个铁罐头里,独自待了超过八个小时。"我陈述着事实。

"求求你,快来救我吧……我给你钱,多少钱都行!我真的要崩溃了……"苏晓晓的哀求变得卑微。

我没有立刻答应。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入胃中,但我的思绪依然冷静如冰。

救她,是人道主义。

不救她,是她的咎由自取。

而我,向来不喜欢做没有回报的慈善。

"苏小姐,想让我救你,可以。但不是现在。"我缓缓说道,"在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你得继续在车里待一会儿。就当是……为你昨晚错误的选择,支付一点小小的利息。"

说完,不等她再次歇斯底里地尖叫,我便挂断了电话。

窗外,阳光正好。

我想,秦岚的电话,也差不多该打过来了。

0ur

果然,苏晓晓的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的来电显示是"瀚海精洗-秦岚"

我任由它响了将近一分钟,在对方即将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的最后一刻,才不紧不慢地按下了接听键。

"沈先生!"电话一接通,秦岚焦急万分的声音就冲了出来,背景音里还夹杂着隐约的风声和她急促的喘息,听起来像是在户外。

"谢天谢地您终于接电话了!出事了,沈先生,出大事了!"

"秦店长,别急,慢慢说。"我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知道,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场。

"是小川!我那个不争气的外甥!"秦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压抑不住的愤怒,"他……他昨晚把您的车……开出去了!"

"哦?是吗?"我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的平静显然让电话那头的秦岚更加慌乱,她急忙解释道:"我今天早上开店,发现您的车钥匙不见了,小川也不在宿舍!我调了店里的监控,才发现他昨晚十点多鬼鬼祟祟地拿了钥匙,把您的车开走了!我打他电话一直关机,我快急疯了!沈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我……"

"秦店长,"我打断了她的道歉,"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告诉我,你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刚刚找到了……"秦岚的声音听起来既庆幸又后怕,"他……他早上六点多浑身是泥地走回来的,腿都磨破了,人跟丢了魂一样。我问他车在哪,他才哆哆嗦嗦地说,车在卧龙山上,坏了,回不来了!"

"坏了?"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带着一丝玩味。

"是……是啊,他说开到半路,车子就突然熄火了,怎么都打不着,车门也锁死了。他以为是车子出了故障……"秦岚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显然也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是一个人去的吗?"我继续引导着话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秦岚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最后,她还是艰难地开口:"他……他还带了一个女孩……现在那个女孩还被困在车里!小川这个混蛋,他自己爬出来跑回来了,把人家一个姑娘家丢在山上!我刚才让他带我去找,他说他吓破了胆,死活不肯再去。沈先生,您看这事闹的……我们报警吧?让警察去救人!"

"报警?"我反问道,"以什么名义报警?说你的外甥偷开客户数百万的豪车出去泡妞,结果把人困在了荒山?秦店长,你想过报警的后果吗?你这家店,明天还能开门吗?"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秦岚的最后一丝侥桑。

她呼吸一滞,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女人,这家"瀚海精洗"是她多年打拼下来的心血,是她全部的身家和脸面。

如果这件事捅出去,偷盗客户车辆的丑闻足以让她在整个行业里无法立足。

"那……那怎么办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之前那个爽利的店长形象荡然无存,此刻她只是一个为闯下滔天大祸的亲戚而愁苦的普通女人。

"沈先生,我求求您,您高抬贵手,只要您肯帮忙把那个女孩救出来,不把事情闹大,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您赔偿,多少钱我都认!"

"赔偿?"我轻笑一声,"秦店长,你觉得我缺钱吗?我那辆车,选配完的价格是四百八十万。你觉得你的店,值这个价吗?"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只剩下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我没有再施压。

我知道,压力已经给够了。

现在需要给的,是一线希望,一个让她能够抓住的、救命的稻草。

"这样吧,秦店长。"我放缓了语气,"你在店里等我。半小时后我到。我们当面谈。记住,在我到之前,不要联系任何人,尤其是警察。否则,我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我站起身,走到衣帽间,换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

我没有选择立刻去卧龙山救人,而是决定先去瀚海精洗。

因为我知道,解决这件事的关键,不在山上那个惊慌失措的苏晓晓,也不在店里那个吓破了胆的马川,而在于秦岚。

我需要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她和我,已经不是简单的客户与店家的关系。

从马川偷走车钥匙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坐上了一张赌桌。

而我,是那个制定规则的庄家。

她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我的规则,玩完这场游戏。

至于那个还在山上挨饿受冻的苏晓晓,她是我手里最重要的筹码。

一个好的谈判者,从来不会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

在她应有的价值被完全榨干之前,她还得在那个豪华的"铁皮盒子"里,再多待一会儿。

我拿起另一辆车的钥匙,那是辆低调的黑色奔驰S级。

今天这出戏,主角不是法拉利,而是人心。

开一辆太扎眼的车去谈判,是一种不专业的表现。

05

瀚海精洗的卷帘门拉下了一半,门上挂着"内部整理,暂停营业"的牌子。

我将奔驰停在街角,推开那扇虚掩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店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蜡水、清洁剂和绝望的气味。

秦岚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显得异常憔셔。

看到我进来,她猛地站起身,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正是马川。

他低着头,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泥点,完全没有了昨天那种桀骜不驯的气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车钥匙随手扔在玻璃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说吧,秦店长,你打算怎么解决?"我打破了沉默,目光直视着秦岚。

"沈……沈先生……"秦岚的声音沙哑,"我……我给您跪下行吗?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说着,她膝盖一软,竟真的要跪下去。

"我不需要你的膝盖,秦店长。"我语气转冷,"我需要的是一个解决方案。你是个生意人,应该明白,所有的问题,最终都要落实到‘成本’和‘收益’上。现在,是你为你的‘风险管控’失误支付成本的时候了。"

秦岚的身体僵住了,她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脸上写满了屈辱和不甘。

她明白,我不是来接受道歉的,我是来清算损失的。

"您说……您说要我怎么做,我都认。"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很好。"我点了点头,对她的识时务感到满意。

"第一,车里的那个女孩,苏晓晓,她因为你外甥的愚蠢行为,在荒山野岭被困超过十个小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的精神损失,需要赔偿。"

"应该的,应该的!"秦岚忙不迭地点头。

"第二,"我竖起第二根手指,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马川,"他,马川。偷盗他人财物,数额巨大,并且间接导致他人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这个行为,在法律上怎么定性,你比我清楚。"

马川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

秦岚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要报警!"她几乎是哀求着说,"沈先生,他还是个孩子,他要是留了案底,这辈子就毁了!我给您赔钱,我把店卖了赔给您!"

"我说了,我不要钱。"我看着她,缓缓摇头,"我要的是‘态度’。我要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能让他记一辈子不敢再犯的代价。"

我顿了顿,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享受着他们因为我的话而坐立不安的恐惧。

我将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出了我的条件。

"我要马川,签一份协议。承认他昨晚的所有行为,并自愿到我的一个朋友那里,去工作一年。没有工资,包吃住。工作内容,是去西北的沙漠里,做一个公益项目的植树工。"

"植树工?"秦岚和马川都愣住了。

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条件。

不去坐牢,也不要巨额赔偿,而是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种树?

"对。"我看着马川那张年轻而迷茫的脸,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觉得开着我的车很威风,很有力量吗?那我就让你去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让你用一年的时间,亲手把一棵棵树苗种进沙子里,看着它们在恶劣的环境里扎根、生长。让你明白,你所追求的那点虚荣,在大自然真正的力量面前,有多么可笑和渺小。"

这,才是我为他准备的,真正的"惩罚"

比坐牢更深刻,比赔钱更痛苦。

我要磨掉的,是他骨子里那股廉价的虚荣和侥幸。

我要在他心里,也种下一颗种子,一颗名为"敬畏"的种子。

马川的嘴唇哆嗦着,他想反驳,但在我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至于你,秦店长。"我的目光重新回到秦岚身上,"作为监管不力的代价,这家店,从今天起,我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你继续经营,但每个月的账目,都要送到我这里来审计。什么时候,你的管理让我满意了,我再考虑把股份还给你。"

秦岚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她知道,这意味着她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从今天起,要姓"沈"了。

她从老板,变成了我的高级打工仔。

这是一个比直接关店更让她感到屈辱的惩罚。

我看着他们两人惨白的脸色,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是我的方式,我的"专业技能"

我从不使用暴力,也甚少动用法律。

我只使用规则和契约,将对方的未来、尊严、事业,一步步地计算、拆解、然后重新组合成我想要的样子。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秦店长。"我靠回沙发,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吹了口气,"是接受我的条件,我去把人救回来,这件事到此为止。还是拒绝,我们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法律来给我们一个‘公平’的裁决?"

整个瀚海精洗店内,死一般地寂静。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秦岚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又一点点涌上来。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我知道,她的内心正在经历着天人交战。

这是一个关于尊严、亲情和未来的艰难抉择。

我没有催促她。

我静静地等待着,像一个耐心等待宣判的法官。

而这个审判庭里,唯一的法律,就是我。

最终,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已经没有了挣扎,只剩下灰败的认命。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她的答案:"我……接受。"

就在她说完这两个字的同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我的心,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06

洗车行的小工把我新提的法拉利开出去泡妞,我没声张,反手锁了车,第二天,一个陌生女人打电话给我,说她被困在荒山一整晚-有驾

那个来自医院的电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我精心构建的掌控感。

我的第一反应是苏晓晓。

难道她在车里发生了什么意外?

幽闭恐惧症引发了心脏问题?

或者她尝试了某种危险的自救方式?

我的手指在接听键上悬停了一秒,脑中迅速构建了数个应急预案。

最终,我划开了屏幕。

"您好,请问是沈观先生吗?"一个冷静而公式化的女声传来,应该是医院的护士。

"我是。"

"这里是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您的一位朋友,名叫苏晓晓的女士,刚刚因为中暑和急性脱水被送到我们这里。她在昏迷前,让我们联系您。"

我愣住了。

苏晓晓……已经在医院了?

她是怎么出来的?

我的目光立刻投向了秦岚和马川。

秦岚也是一脸错愕,而马川的脸上则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所掩盖。

有问题。

"她情况怎么样?"我压下心中的疑惑,沉声问道。

"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正在输液。不过她的情绪不太稳定,需要家属或者朋友过来安抚一下。"护士的语气很平淡。

"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我站起身,整个休息室的气氛因为这个意外的电话而变得诡异起来。

秦岚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而是将目光锁定在马川身上。

"是你做的?"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向他。

马川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他拼命摇头:"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店里,哪儿也没去!"

"是吗?"我走到他面前,俯下身,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在我的专业领域里,这种微表情代表着"隐藏关键信息"

"那你告诉我,"我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问,"卧龙山望月台,除了那条盘山公路,是不是还有一条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下山小路?"

马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心中了然。

滨海市的很多山区,除了给汽车走的主路,往往还保留着过去村民们走出来的徒步小径,隐蔽且陡峭。

马川是本地人,他一定知道。

"你昨晚逃走后,并没有完全放弃那个女孩。"我开始根据新的信息,重构事件的全过程,"你因为害怕,不敢走大路,也不敢报警,于是你抄小路下了山。但你心里又存着一丝侥셔和愧疚,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联系了你的朋友?或者……你那帮所谓的‘兄弟’?"

马川的脸色变得愈发惨白。

"你告诉他们,你‘借’了一辆法拉利,结果被困在山上,车里还有一个女孩。"我继续我的推演,语气越来越冷,"你那帮狐朋狗友一听,觉得这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或者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是他们开车上了山,找到了我的车。"

"他们打不开车门,但他们有更直接的办法。"我瞥了一眼旁边工位上用来拆卸轮胎的撬棍和锤子,"他们砸了车窗。"

秦岚听到这里,发出一声惊呼,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外甥。

"砸开车窗,救出了苏晓晓。然后为了掩盖你的偷车行为,他们一起编造了一个谎言。比如,苏晓晓是跟你上山看星星,结果你不小心把她锁在车里,自己去找救援,途中摔伤了腿,所以耽误了时间。"我冷冷地看着马川,"而苏晓晓,一个惊魂未定的女孩,在那种情况下,为了尽快得救,也只能选择配合你们的说法。对不对?"

马川低着头,身体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防线已经彻底崩溃。

我直起身,环顾了一下这个昏暗的店面。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他们不是在害怕我报警,他们是在害怕我发现真相。

砸坏一辆价值近五百万的豪车的车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民事赔偿问题了,这是恶意的、严重的财产损害。

"车窗……是哪一块?"我平静地问。

"是……是副驾驶那边的……"马川的声音细若蚊蝇。

SF90 Stradale的侧窗玻璃,为了轻量化和空气动力学,是一整块曲面设计的特种玻璃,内含隔音隔热层,更换一块的费用,加上从意大利订货的周期和关税,足以让一家普通的中产家庭破产。

我笑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我原以为这是一场关于虚荣与惩戒的独角戏,没想到,中途杀出了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把一场可控的"民事纠纷",硬生生升级成了"刑事案件"的边缘。

"秦店长。"我转过身,重新看向那个已经面无人色的女人。

"刚才我们的协议,还算数吗?"

秦岚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现在的主动权,已经完全、彻底地回到了我的手里。

而且,我手里的筹码,比刚才重了十倍不止。

"现在,条件要改一改了。"我重新坐回沙发,姿态比之前更加放松,"第一,关于那个女孩苏晓晓的赔偿,翻倍。并且,由你亲自去医院道歉,直到她满意为止。"

"第二,马川。去沙漠种树的协议不变。但是,在那之前,他需要把他那几个‘好兄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写给我。一个都不能少。"

"第三,"我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张玻璃桌上,仿佛能穿透它,看到我那辆被暴力破坏的艺术品,"这家店,我不要你的股份了。"

秦岚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我要这家店。"我缓缓地说出最后四个字,语气不容置疑。

"从今天起,这家店,连同里面的所有设备、员工、以及债务,都归我所有。你和你的外甥,净身出户。我会给你一周的时间处理私人物品。"

秦岚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要栽倒在地。

她用尽全身力气扶住沙发的靠背,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悔恨,以及一丝丝……解脱。

她知道,这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用这家店,去填平她外甥捅出的那个无底洞。

虽然代价是她半生的心血,但至少,保住了她最在乎的亲人,没有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路。

"我……我答应。"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们一眼。

这场谈判已经结束了。

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一切,甚至超出了预期。

现在,我该去医院,见一见我那枚"功勋卓ρό"的筹码了。

顺便,也该去回收一下我新的"战利品"——瀚海精洗。

07

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弥漫着消毒水和病人饭菜混合的特殊气味。

我按照护士的指引,找到了苏晓晓的病房。

她住的是单人间,看来砸开车窗救她的那帮"好汉"里,有人家境还算不错,至少懂得用钱来安抚一个受惊的女孩。

我推开门时,她正靠在床头,捧着一杯热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头发有些凌乱,但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病号服。

看到我进来,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怨恨,也有一丝不知所措。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沈先生?"她试探性地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拉过一张椅子,在她病床边的安全距离坐下,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

"托您的福,还活着。"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讽刺,但或许是经历了一夜的折磨,那股子尖锐的气焰已经消磨殆ENT。

"那就好。"我并不在意她的态度,"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后续的事情。"

"后续?"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还有什么后续?我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忘了这辈子最愚蠢的一晚上。"

"恐怕不行。"我摇了摇头,"苏小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我。

"选择一,你作为受害者,去派出所报案。"我平静地陈述道,"你可以指控马川,欺骗并胁迫你,将你非法拘禁在车内。同时,你也可以指控我,恶意损害你的身心健康。当然,你还需要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自愿坐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跑车去荒山野岭。"

苏晓晓的脸色变了。

她不傻,她知道如果选择报警,她自己也会被卷入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波里。

一个年轻女孩,和一辆法拉利,一个偷车的洗车工,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足以在好事者的嘴里编排出无数个不堪的版本。

她的名誉,她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你威胁我?"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我是在给你提供选项。成年人的世界,就是由一个个选项组成的。"我看着她,继续说出我的第二个方案,"选择二,你签署一份和解协议。承认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因为车辆故障引发的误会。马川是为了去找救援才离开,而你因为身体不适,在车内休息,随后被他的朋友们‘救’出。至于我的车为什么会远程锁定,那只是一个巧合,一个系统BUG。"

苏晓晓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误会?系统BUG?你让我撒谎?"

"是让你选择一个对你我,以及对所有人都最有利的解决方案。"我纠正她,"你配合我,签下这份协议。作为回报,你会得到一笔让你满意的‘精神慰问金’。这笔钱,足够你去欧洲最顶级的疗养院度假一个月,或者买下你心仪了很久的那个名牌包包。然后,你拿着钱,彻底从这件事里抽身,回归你正常的生活,就当是做了一场噩MIGHT。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

我的话,像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诱惑。

我把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包装成了一个双赢的交易。

我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软肋:她想要钱,但她更想要脸面,想要息事宁人。

苏晓晓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内心在激烈地斗争。

她知道,我给出的第二个选择,是一条看似轻松的、铺满金钱的下坡路。

而第一条路,通往所谓的"正义",却布满了荆棘和泥泞。

"为什么?"她挣扎着问,"你明明是受害者,你的车被偷了,还被砸了。你为什么要掩盖真相?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苏z晓晓,你不是法官,也不是警察。你只是一个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女孩。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探究我的动机,而是为你自己,选择一个最有利的结局。"

我从我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已拟好的和解协议,和一支万宝龙的钢笔,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签了它,这笔钱今天下午就会打到你的账上。你可以数一数,后面有几个零。"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或者,你现在就拿起手机报警。我保证,十五分钟内,我的律师团队和网络上最专业的公关团队,会让所有人相信,你是一个为了钱,不惜和偷车贼合伙,敲诈勒索车主的捞女。"

我没有夸大其词。

在信息时代,定义一个人的"真相",有时候并不需要事实,只需要足够强大的资本和话语权。

而这两样,我都有。

苏晓晓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她看着那份协议,又看看我,眼神里最后一点抗争的光芒,也渐渐熄灭了。

她终于明白,从我走进这间病房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我不是来跟她商量的,我是来通知她结果的。

她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支沉重的钢笔。

笔尖在纸上悬停了很久,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签名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看到她眼角滑下的一滴泪,无声地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知道,我不仅锁住了我的车,砸碎了马川的虚荣,也彻底击溃了这个年轻女孩心中,某些曾经坚信不疑的东西。

但那又如何呢?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苏小姐。

08

洗车行的小工把我新提的法拉利开出去泡妞,我没声张,反手锁了车,第二天,一个陌生女人打电话给我,说她被困在荒山一整晚-有驾

我拿着签好字的协议离开医院时,滨海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雨水洗刷着城市的尘埃,让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没有立刻去卧龙山,而是驱车回到了瀚海精洗。

店门依旧半掩着。

秦岚已经不在了,只有马川一个人,像个幽灵一样,坐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正在艰难地写着什么。

是那份"兄弟"名单。

我没有打扰他,径直走到店铺最里面的经理办公室。

这里曾经是秦岚的地盘,现在,属于我了。

办公室不大,但很整洁,墙上还挂着她和一些豪车的合影,以及各种技能认证证书。

她确实是个热爱这个行业的人,只可惜,被亲情拖入了深渊。

我在她的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开始调阅这家店过去三年的财务报表和客户资料。

数据是冰冷的,但也是最诚实的。

从报表上看,瀚海精洗的经营状况并不算好。

高端客户虽然单价高,但维护成本也惊人,加上日益激烈的竞争,店铺的利润率一直在下滑。

秦岚,一直在苦苦支撑。

这反而让我更坚定了我的计划。

一家濒临破产的店,才是一张最干净的画布,可以任我涂抹。

大约一个小时后,马川拿着写满了名字和电话的纸,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把纸放在我桌上,低着头,不敢看我。

"沈……沈先生,都写在上面了。"

我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

一共五个人名,后面跟着电话号码。

我点了点头,将纸折好,放进口袋。

"很好。"我看着他,"现在,去把你和你姑姑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八点,会有人来接你去机场。"

马川的身体一震,抬起头,嘴唇翕动,似乎想求情。

"别想着跑。"我洞穿了他的心思,"你签了协议,这张名单也在我手里。只要你敢消失,我保证,你的这些‘好兄弟’,会一个接一个地接到警察的电话。他们会因为‘恶意损毁他人财物’被调查。而你,作为主犯,会被列为网上追逃人员。你觉得,你那几个‘兄弟’,在警察找上门时,会为了你扛下所有罪名吗?"

马川的脸上血色尽褪。

他知道,我用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和他所谓的朋友,全都捆绑在了一起。

他跑不了,也不敢跑。

"去吧。"我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他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我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帮我处理几件事。"我对着电话,条理清晰地发布指令,"第一,瀚海精洗的资产交割协议,尽快办好。法人变更为我指定的人。第二,拟一份劳务派遣合同,派遣对象是马川,地点是阿拉善的‘梦想森林’公益项目,为期一年。合同要注明,这是他自愿参与的公益活动,食宿由项目方承担,但没有薪酬。第三,拿着这张名单,"我顿了顿,"挨个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他们砸坏的车窗,维修定价是三十八万。我给他们一个选择,要么,凑钱把这个窟窿补上;要么,我们法庭上见。"

电话那头的王律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我这套组合拳的复杂性。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好的,沈先生。您总是能找到最‘高效’的解决方案。"

挂断电话,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所有的线头,都已经被我理清并牢牢抓在手里。

苏晓晓,被钱和名誉封口;马川,即将踏上他的赎罪之旅;秦岚,用半生心血换来了亲人的"平安";而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将要为他们的鲁莽和"义气",付出惨痛的经济代价。

整个事件链条上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结局"

一切都按照我的剧本,精准地运行着。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我站起身,拿起那辆黑色奔驰的车钥匙。

是时候,去见见我那辆受了委屈的"艺术品"了。

雨还在下,天色越来越阴沉。

我驱车驶向卧龙山,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摆动,像一只冷静的钟摆,为这场刚刚落幕的人性戏剧,敲响了尾声。

09

卧龙山的路,在雨中显得格外湿滑和寂静。

越往上开,雾气越浓,仿佛驶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我根据法拉利应用上的定位,很快在半山腰的一个拐弯处,找到了我那辆红色的SF90。

它就那样静静地停在路边,像一头受伤后舔舐伤口的野兽。

Rosso Corsa的车漆在阴沉的天色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近乎凝固的血色。

车身沾满了泥点和雨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最刺眼的,是副驾驶侧那破碎的车窗。

我把奔驰停在它后面,撑开伞走了过去。

车窗玻璃被砸得粉碎,无数细小的玻璃碴像钻石一样,散落在名贵的Poltrona Frau真皮座椅上,以及车内地毯上。

雨水顺着那个破洞灌进车里,将座椅和内饰浸泡在一片湿漉之中。

我绕着车走了一圈,检查着每一个细节。

除了破碎的车窗和被雨水浸泡的内饰,车身其他部分倒是没有明显的划痕。

但仅仅是这两样,损失就已经无法估量。

特别是电子系统复杂的混动超跑,内饰大面积进水,意味着可能存在无数看不见的隐患。

我没有感到愤怒,也没有心疼。

我的情绪像被一层厚厚的玻璃隔绝,只是冷静地评估着"损失"

这辆车,在我眼里,已经不再是那件完美的艺术品了。

它被玷污了,有了瑕疵。

一件有了瑕疵的艺术品,它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我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一股混杂着雨水、皮革和玻璃碎屑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我按下启动按钮,仪表盘毫无反应。

引擎和车门依然被我牢牢锁定着。

我拿出手机,打开法拉利应用,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指令,解除了锁定。

随着"滴"的一声轻响,仪表盘瞬间点亮,各种电子系统开始自检。

我再次按下启动按钮,沉睡的V8引擎发出一声轰鸣,随即又转为平稳的怠速运转。

它还活着。

我没有立刻开走它。

我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听着引擎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

在这个狭小的、曾经上演过虚荣、恐惧、背叛和暴力的小空间里,我仿佛能看到昨晚发生的一幕幕。

马川的意气风发,苏晓晓的崇拜与惊慌,那帮年轻人的鲁莽叫嚣,以及最后玻璃破碎时的那声巨响。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脑中闪过。

我试图用我习惯的逻辑和数据去分析它们,但这一次,我发现有些东西,是无法被量化的。

比如,马川在砸开车窗的兄弟面前,是感到了解脱还是更深的耻辱?

苏晓晓在被"救"出后,对那些"英雄"是感激还是鄙夷?

秦岚在签下店铺转让协议时,心中对她外甥的爱与恨,比例又是多少?

这些,我的风险模型都无法计算。

我原以为这是一场由我主导的、干净利落的外科手术。

但现在我发现,手术成功了,病灶切除了,但我的手上,却沾满了洗不掉的、属于人性的粘稠液体。

我第一次感觉到,我那套引以为傲的、冰冷而精准的行事法则,在面对复杂的人性时,显得有些……无力。

我赢得了所有,掌控了一切,但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愉悦。

我的内心,就像这辆被雨水浸泡的驾驶室一样,一片冰冷和潮湿。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拖车公司的电话。

报出地址后,我又打给了我的保险顾问。

"我的一辆车出了点意外。"我平静地叙述,"地点在卧z龙山,副驾车窗被落石砸碎,导致内饰进水。对,落石。麻烦你处理一下后续的定损和维修。"

保险顾问连声应是,没有多问一个字。

他们知道我的规矩。

做完这一切,我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狼藉的驾驶舱,推开车门,回到了我那辆干净、整洁、毫发无损的奔驰车里。

我发动汽车,调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下山。

后视镜里,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浓重的雨雾里。

它像一个我亲手制造出来,又亲手毁掉的梦。

我不知道修好它需要多久,也不知道修好之后,我是否还有兴趣再驾驶它。

或许,从它被那个叫马川的年轻人开出瀚海精洗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它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承载了太多复杂人性的符号。

而我,一个习惯于跟数字和逻辑打交道的人,开始对这种复杂的东西,感到了一丝……疲倦。

10

一周后,滨海市的天气终于放晴。

瀚海精洗换上了新的招牌——"观镜·汽车细节中心"

"观镜"二字,取自我名字里的"观",也取"观镜自省"之意。

整个店面被重新设计装修,之前的廉价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简的、充满科技感的工业美学风格。

墙上不再有秦岚和车的合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汽车漆面养护的微观细节。

我聘请了专业的管理团队,从人员培训到服务流程,全部进行了标准化升级。

曾经那些有些油滑的老员工被辞退,换上了一批更有朝气、更专业的年轻人。

秦岚和马川早已离开了。

据说秦岚带着马川回了乡下老家,再也没有出现过。

马川应该也已经踏上了去往阿拉善的飞机,开始了他人生的新篇章。

那几个砸车的年轻人,在接到我律师的电话后,果然如我所料,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内讧。

最终,他们几家人凑齐了那笔三十八万的维修费,打到了我的账上。

钱不多,但足以让他们明白,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晓晓也没有再联系过我。

那笔"慰问金"足够让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或者说,让她用物质来麻醉那段不光彩的记忆。

我的那辆SF90,已经被运往上海的法拉利官方维修中心。

初步定损报告显示,除了车窗和内饰,部分电子线路也因为进水需要更换,维修周期预计在半年以上。

保险公司会承担大部分费用,剩下的,由那三十八万来填补,绰绰有余。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回到了正轨。

我用一场几乎没有成本的博弈,获得了一家升级换代的汽车美容店,惩罚了所有犯错的人,还顺便让我的保险记录添上了完美的一笔。

从任何一个商业角度看,这都是一次教科书级别的成功操作。

然而,那天下午,我坐在焕然一新的"观镜"休息室里,喝着新聘茶艺师泡的顶级大红袍,看着工位上一辆辆豪车被精心呵护,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空虚。

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合伙人从香港打来的。

"沈观,有个好消息。我们盯了半年的那个不良资产包,对方的心理防线终于垮了,愿意以我们提出的价格出手。你那套‘围猎’方案,干得漂亮!"

"知道了。"我淡淡地回应。

"你怎么听起来没什么精神?这可是几十亿的大项目!今晚开香槟庆祝一下?"

"不了,我有点累。"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

一辆崭新的保时捷911駛入工位,车主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他将钥匙递给穿着全新制服的技师,脸上带着和我当初提回法拉利时如出一辙的兴奋与珍视。

技师恭敬地接过钥匙,他的眼神专业而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忽然想起马川。

想起他看着我的车时,那双燃烧着野火的眼睛。

那种眼神,我在"观镜"这些新员工脸上再也看不到。

他们被标准化的流程和严格的规章制度打磨得光滑而精确,像一颗颗完美的螺丝钉。

而我,不正是那个制定规则、打磨他们的人吗?

我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我厌恶马川的失控和虚荣,所以我用一套冰冷的规则,将他和他周围的一切都彻底格式化,重塑成我想要的样子。

可当我成功之后,我却又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失落。

我似乎亲手掐灭了某种虽然危险、但却充满生命力的东西。

我走出休息室,来到那辆红色的SF90曾经停过的VIP工位前。

地面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空气中只有高级蜡水的清香。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过去的痕迹。

仿佛那场由一辆法拉利引发的风波,那几个被命运裹挟的年轻人,那些关于虚荣、恐惧、背叛和算计的故事,都从未发生过。

但它们真的消失了吗?

不。

它们留在了秦岚后半生的悔恨里,留在了马川未来一年要面对的风沙里,留在了苏晓晓不愿提及的噩梦里,也留在了我这颗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里,留下了一道看不见的、细微的裂痕。

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像一个精密的程序,只要找到正确的代码,就可以掌控一切。

但现在我明白,人心不是代码,生活不是程序。

它充满了BUG、冗余和无法预测的变量。

你可以强行修正它,但每一次修正,都会留下新的、看不见的痕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可以敲击键盘,撬动几十亿的资本,也可以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决定几个人的命运。

可现在,我却觉得它有些……陌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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