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九死一生的心态,李善德到了岭南。
没想到,竟让他真的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有了御用荔枝园
找到了一些荔枝保鲜的法子
还有双层翁……
又替他高兴,又忍不住为其心酸。
尤其是,看到他选择的那些合作伙伴后,才明白:
运荔枝,其实是一群小人物的自救。
01
转运荔枝这件事,总负责人是李善德。
他年逾四十,是上林署的九品小吏。
官场上被同侪排挤,经济上只能在长安贷款买房。
妻子因病去世,与女儿袖儿相依为命。
好不容易买了房,日子即将安定下来,却因交房款请假错过上司开会,成了同侪眼里绝佳的“背锅侠”,奉命给圣人运鲜荔枝。
荔枝保鲜,最多三日。
可长安到岭南,却有五千里。
谁都不相信,新鲜荔枝真的能运到长安。
心照不宣地认为,只要有人领了差事,事情办砸了,人死了,差事也就了解了。
李善德,刚发现自己要运的是鲜荔枝,也心如死灰。
只当自己活不过六月一日(运荔枝的最后期限)。
在好友的开解下,他决定远赴岭南,看一看荔枝,寻一寻运荔枝的法子,说不定能有生机呢。
一路奔波,连马都跑死了。
孤身到了岭南,没吃的,也没住的地方。
去见岭南刺史表明身份,请他协助,却被怀疑是骗子,差点被沉江喂鱼。
就算身份被承认,人家也不肯帮半点实际的忙,只给了他通行无阻的文书。
要不是偶遇小舅子郑平安,他可能得流落街头。
可纵使如此,他依旧认真琢磨起了荔枝转运的事。
02
为了活下去,李善德可谓拼尽全力。
研究起荔枝,茶饭不思。
可在此之前,他也想过要放弃,在郑平安的劝说下从岭南离开。
他在路上遇到侗人阿僮,卖荔枝被人欺辱,出言相助。
却意外得知,阿僮有独特的荔枝保鲜之法,就跟着她回了荔枝园。
在那里,李善德见到了一批衣衫褴褛,负债累累,靠卖荔枝勉强维持生计的侗人。
连荔枝园,都差点被债主收走。
幸好李善德急中生智,表示荔枝园被征为御用,才保住它。
阿僮,以及她身后的那帮侗人,就成了李善德的第一个合作伙伴。
为他提供荔枝,也提供一些荔枝保鲜的方法。
转运荔枝,耗资不菲。
但李善德没有钱,他便将何刺史给的文书,卖给了胡商苏谅。
苏谅,原本在长安做生意,是胡商商会的行首。
但两年前,被人设计,不但丢了一半身家,没了行首位置,还被赶出长安。
而后,他重振旗鼓,再次准备了一船香料,想在岭南寻一个翻身的机会。
结果,商船被扣。
当他拿着从李善德那里拿来的文书,去官府提货船时,却发现船空空如也,上面的香料不翼而飞。
机缘巧合之下,李善德发现了他用来装香料的双层翁,想尝试利用双层翁来增加荔枝的保鲜时间。
而双层翁在岭南,是苏谅一家独有。
至此,苏谅也成了李善德的第二位合作伙伴。
负责提供荔枝保鲜的工具,以及资金支持。
在李善德的努力下,如今荔枝保鲜的时间,已经延长的六日。
不久后,他就要做个测试:用四路人马,向长安运送荔枝,看看能跑到哪里。
而他找到的合作伙伴,目前就是阿僮以及苏谅。
回首他们三人的经历,虽出身于不同阶层,命运却惊人的相似。
阿僮为农,日日辛劳经营荔枝,却负债累累,差点连园子都没保住。
假如没有遇到李善德,早晚得带着族人四处流浪,食不果腹。
苏谅为商,踏踏实实做生意,却被强权肆意掠夺货物,几乎赔上全部身家。
假如不是双层翁能助李善德保鲜荔枝,恐怕也会落得个血本无归。
李善德为官,兢兢业业做事,却被同侪排挤欺骗,成了“背锅侠”。
若不是他拼尽全力,连命都没了。
这些人,都是底层受尽欺压的小人物。
转运荔枝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风险,稍不注意就搭上性命。
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若鲜荔枝顺利运到长安,李善德至少能活,苏谅能东山再起,阿僮的荔枝园也会名声大噪……
荔枝转运,其实就是这群小人物的自救。
在当权者眼里,底层的普通人,其实与蝼蚁没什么区别。
遇到苦难,只有忍着。
遇到不公,仍旧忍着。
遇到欺压,首选也是忍。
大多数情况下,忍着忍着就习惯了,认命了。
但其实,选择忍,只是因为忍耐之下,仍有一线希望。
若是把那一线希望掐掉,把人真正逼入绝境,再能忍的人也会奋起反抗。
纵使是小人物,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成果。
那力量,是对生的渴望。
如李善德、苏谅、阿僮这般的人和事,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时时都在发生。
每一个普通人,都在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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