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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路过家门口那家老汽修店，棚顶铁皮都塌了大半，墙上挂着招租的广告牌。老张老板正蹲在树下，抽着旱烟，见我过去就叹气说：现在连机油都不敢多囤了。
上周我去嘉兴出差，碰巧去了一条汽修街。那地方留下的店少得可怜，十家里竟然关了四家。剩下的店员不是聊天，就是玩手机，忙活儿的活儿少得可怜。
听说，这种情况不光咱这有，全国汽修行业也挺惨。去年全国五成汽修店来修车的人都少了，三成店还亏本挣扎。我找了个嘉兴做汽修十五年的小王聊了聊，他说以前换机油能忙得团团转，现在电动车根本不需要换油，他们店一天就三四单，三个师傅好半天刷手机没活干。
电动车保养这事儿真是简单得多。油车得经常检查发动机、变速箱，还有一堆零件，都杂得数都数不过来。电动车就电池、电机和控制系统，基本一年检一次，换换空调滤芯就算完事了。我有个朋友开的电车，保养费一两百块，跟他以前开油车时，动不动八百块比，真是差远了。
电动车坏了没人修，这就棘手了。小王说想接新能源维修，得先花十五万买设备，还得考个电工证，能看那个数字代码。现在买新能源维修设备真的不便宜，一台机器二十万都打底，比传统汽修设备贵四倍。
轮胎和钣金还能捞点活，毕竟修理厂全国那么多，但生意不够分，赚不了太多。更尴尬的是新能源厂商还规定，不允许外面保养，换句话说，不去他们指定的店，保修就没了。这简直是堵死了一条赚钱的路。
老张说他儿子现在天天在网上看新能源维修的视频，准备考电工证，可房租这么贵，等他考完证店还能撑得住吗？电动车越来越普及，传统的汽修店真的得想点新办法，不然撑不住。
我那天路过老张店门口，灯泡坏了，他干脆放弃修了。他说修灯泡不划算，省点钱好过。旁边一个工人正打扑克，工具箱上厚厚一层灰。隔壁店已经搬走，地上随意丢了些旧零件，看着凄凉。
嘉兴那边汽修街有个店改成了洗车加充电桩，生意倒还凑合。老板说赚钱关键还是靠卖电充电，修车的活少得不行。听说有些地方开始搞电池回收，但门槛特别高，不是谁都能做。
和老张聊天，他说他们那一辈习惯了修油车，现在突然要学数字化诊断，像是学外语。问他会不会换行，他笑笑说年纪大了，学东西慢，还是先看看情况。他儿子倒是挺积极，说以后新能源车维修有希望，他想试试。
前天我又去，发现老张店门口堆了摞旧轮胎，估计打算清理了。门口墙上的漆又剥落一大片，显得破旧不堪。附近住户说，很久没听到机器轰鸣声，倒是街上说话聊天的声音多了。
听说政府有补贴，可具体怎么申请没人清楚。有人说去培训考证，可费用高得吓人，不少人得找伙伴合伙干。老张叹气说，现在年轻人不愿意进汽修这一行，都觉得没前途。
街角新开了一家新能源维修店，都是年轻人，门口摆满设备。但价格真吓人，我进去问过，普通车主觉得贵得离谱。老板说这是厂家定价，没法随便便宜。
一些店有点花样，做社区服务，也得跑跑快递、卖杯咖啡啥的，但效果一般，主业没撑住，辅业也难撑场面。老张觉得现在连修个灯泡都觉得没意思，客人一天不如一天。
昨天又路过，他们店门都快关上了，只留了条缝。老张坐门口晒太阳，旁边放着生锈的扳手。我问他还开不，他瞪着远方，说：“再看看吧。”空气里飘着几辆电动车驶过带起的风，夹杂着机油味。
那灯泡依然没修，挂着像一只黑黢黢的眼睛，早已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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