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那个小妹妹好惨呀，我们停下来帮帮她们吧”

暴雨天，我开着汽车，接着继子放学，亲眼看着亲生女儿坐在前妻的电动车上、被雨淋得瑟瑟发抖。

离婚三年，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直到继子天真地说出那句话时，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彻底塌了。

01

那天下午暴雨，我开车去接儿子放学，儿子不是我亲生的，是现在妻子带过来的孩子。

车里开着暖气，后座准备了他爱吃的小饼干，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可就在学校门口的那条路上，我看到了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前妻骑着那辆破旧的电动车，载着我们的女儿。

女儿反向坐在电动车上，雨水打在稚嫩的脸上，她的校服湿了一大片，时不时地就有汽车从她们身边经过，溅起的水花扑向她们。

我死死握住方向盘，眼泪模糊了视线。

“叔叔，那个小妹妹怎么要淋雨啊？”儿子趴在车窗上，天真地问道，“她妈妈为什么不买车？我们要不要停下来帮帮她们。”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告诉他，那个淋雨的小女孩是我的亲生女儿？怎么告诉他，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骨肉受苦？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失败的父亲。

儿子见我不说话，又问：“叔叔，小妹妹会感冒的，我们真的不能帮帮她吗？”

这孩子的善良像一把刀，狠狠插在我心上。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们...她们有地方躲雨的。”

谎言说出口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车子慢慢超过了那辆电动车，从后视镜看到女儿直盯盯地看着车里的儿子，满眼的羡慕。

我的心在刀绞般疼。

离婚前，每天接送女儿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光。车里备着她爱吃的零食，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哪怕下再大的雨，她也不会淋到一滴。

现在？我开着车，接送着别人的孩子，却让自己的女儿在风雨中淋雨。

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道理啊！

“妈妈，今天我看到一个小女生坐在她妈妈的电动车上，她全身都湿了，真可怜。”到家后，儿子向妻子讲述他回家路上的所见所闻。

“是嘛，那你可以帮帮她呀，你们的车那么空。”妻子边做饭边与儿子聊天。

我摇摇头，没说话。怎么说？说那个女孩子，是我与前妻的女儿？说我是个混蛋父亲？

“今天看到那个淋雨的小女孩，我就想，为什么她的爸爸不来接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前妻。

三年来，她很少主动联系我，除了每月的生活费，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我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女儿发烧了。”前妻的声音很疲惫，“烧得很厉害，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能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急忙说：“我马上过去！”

三年来，她第一次需要我的帮助，允许我在女儿面前出现。

02

我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儿科门诊门口，妻子抱着女儿，耐心地给女儿喂水。

女儿靠在她妈妈的怀里，小脸烧得通红，乖乖地张嘴喝水。看得出来，她对妈妈是相当的依赖。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女儿怎么样了？”

前妻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烧到39.2度，医生说要观察几个小时。”她的声音很疲惫，“幸亏遇到楼下的王师傅，他一直在帮忙，他去缴费、取化验单了，我才能抽身给你打电话。”

我点点头，目光转向女儿。

三年不见，她长高了不少，还是那么瘦。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我恨不得替她生病。

“妈妈...”女儿虚弱地开口了。

我心头一热，急忙俯身过去：“女儿，爸爸在这里。”

女儿撇了我一眼，伸出小手，想要抓住妈妈的衣角。

那一瞬间，我的心彻底凉了。

“她...她不记得我了？”我小声问前妻。

前妻沉默了很久，才说：“她还小，记性不太好。而且...你们也很久没见了。”

很久没见。是啊，整整三年时间。

医生出来了，看了看检查报告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回家多喝水，按时吃药就行。”

我立刻站起来：“医生，还需要注意什么？用不用住院观察？“

医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是？”

“我是她爸爸。”我急忙说。

医生又看了看前妻和王师傅，眼神更疑惑了。前妻赶紧解释：“这位是孩子父亲，我们离婚了。”

那种在外人面前被介绍为“前夫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雨下得太大了，王师傅没有车，我怕女儿又淋雨病情加重，所以给你电话，让你送我们回去”

是呀，三年来，我想尽各种办法，前妻不见我，也不允许我见女儿。

这一次如果没有这场大雨，如果女儿没有发烧，我不知道我见到女儿会是什么时候。

从医院出来，我送她们回家。我第一次到她们的家，准确的说，是住所。

“我想给女儿买点什么东西？”

前妻摇摇头：“不用了，家里什么都有。”

“生日礼物呢？下个月就是女儿生日了，我想我是不是可以...”

“她生日上个月就过了。你连女儿生日都记错了。”

我愣住了，彻底愣住了。

女儿是九月十五号生日，我怎么会记错？可是...可是现在已经十月了。

“我...我怎么会...”，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这个当父亲的，在女儿心里，真的就是个陌生人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女儿的生日都能记错，我还算什么父亲？

到家时，儿子在写作业，妻子在厨房忙活。

“女儿怎么样？”妻子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普通感冒。”我坐在沙发上，感觉累得要命。

儿子抬起头：“叔叔，你说的女儿是谁啊？”

我和妻子对视了一眼。是啊，我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提过女儿的事。

“是...是叔叔朋友的女儿。”妻子替我解围。

儿子点点头，继续写作业。可我知道，这个谎言迟早会被戳破。

我有一个女儿，可她不认识我；我有一个儿子，可他不是我亲生的。我到底在为谁而活？

03

回到家后，我整个人都蔫了。妻子从厨房端出一碗热汤，轻轻放在我面前。

“喝点汤暖暖胃，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汤，味同嚼蜡。

妻子静静地陪着我坐了一会儿：“老公，我知道你心善，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家，儿子也懂事，我们三个人过得多好。别想太多了，好吗？”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老公，我什么都理解。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有一些事情超过的范围，能不理就不理，何必去招惹那些麻烦呢？”

麻烦。她说女儿是麻烦。

我看着眼前这个和我结婚一年多的女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结婚时她说理解我的过去，说会帮我处理好一切关系。可现在呢？现在她却在暗示我彻底断绝和女儿的联系。

“我想接女儿来住几天。”我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妻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老公，你开玩笑吧。我们房子就两室一厅，儿子已经和我们挤在一起了。再来个孩子，住哪里？”

“我不是开玩笑”我站起身，“我是她父亲，我有权利...”

“你有权利？”妻子打断了我的话，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儿子的感受吗？”妻子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压低声音：“老公，我不是不理解你。但你想想，儿子好不容易把你当成亲爸爸，你突然带个女儿回来，他心里该多难受啊。”

就在这时，儿子怯怯地从书桌后面探出头来，我和妻子同时看向他。

儿子咬着嘴唇，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如果...如果你有自己的女儿，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插进了我的心里。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八岁的孩子，看着他眼中的不安和恐惧。他在害怕，害怕我像抛弃女儿一样抛弃他。

妻子在得意地看着我：“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把好好的一个家搞得鸡犬不宁？”

我抱住儿子，心里乱成一团。我想要找回女儿，可我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伤害到另一个无辜的孩子？

“叔叔，我会很乖的。”儿子在我耳边小声说，“只要你不丢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妻子看我不说话，又走过来，语气缓和了一些：“老公，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也要为我们这个家想想啊。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嫁给你，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有个稳定的家吗？”

她说得句句在理，可我的心却越来越痛。

这个家里，我要照顾妻子的感受，要照顾儿子的感受，唯独不能照顾我女儿的感受。

“你前妻那边不是有人照顾吗？”妻子继续说，“那个什么师傅的，看起来对孩子挺好的。你又何必去当这个恶人呢？”

当恶人。在她眼里，我想照顾自己的女儿，就是当恶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理解一个父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让你选择遗忘和放弃。

04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我终于说服了前妻，让我带女儿出去玩一天。

那天早上，我比平时早起了两个小时，精心挑选了一身休闲装，还特意去理了发。

妻子在厨房忙活着，看到我这副样子，半开玩笑说：“你这是要去相亲啊？”

我没接话，检查着给女儿准备的礼物：一个粉色的小书包，里面装着她可能喜欢的零食和小玩具。

到了约定的地点，我看到前妻牵着女儿走过来。女儿比上次见面时精神多了，穿着一件粉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看起来像个小公主。

那一瞬间，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父爱，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女儿怯怯地躲在前妻身后，小声问：“妈妈，这个叔叔是谁？”

前妻推了推女儿：“这是...这是爸爸。去跟爸爸打个招呼。”

女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叫我叔叔，但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把准备的书包、礼物递给她。

我试探着牵起女儿的小手，带她去游乐园。

“想玩旋转木马吗？”我问她。

女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太贵了，妈妈说不能乱花钱。”

听到这话，我的心被针扎了一下：一个六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为大人考虑钱的问题。

“今天不用考虑钱的事，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抱起她，朝旋转木马走去。

女儿在我怀里，小声说：“叔叔，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是的，我是你爸爸。”

“那你为什么不住在我们家？”女儿天真地问，“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住在家里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怎么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解释离婚这件事？

“因为...因为爸爸有工作要做。”我只能这样回答。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整个下午，我们玩了旋转木马、小火车、碰碰车，女儿的笑声越来越多，对我也越来越亲近。

她开始主动拉我的手，开始跟我撒娇要抱抱。

那种久违的父女亲情，让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下午。

吃晚饭的时候，女儿坐在我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儿童套餐。

“爸爸。”她不再叫我叔叔。

我激动得差点掉眼泪：“怎么了，女儿？”

“我能经常跟你出来玩吗？”她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答应以后经常带她出来玩，送女儿回家的路上，我满心欢喜。

今天的收获超出了我的预期，女儿终于认我这个爸爸了，我们的关系在慢慢修复。

车子停在前妻住的小区楼下，我正准备下车送女儿上楼，看到了前妻和王师傅站在楼下聊天，两人的表情很亲密。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什么时候去登记？”王师傅问。

“下个月吧，把手续都办了。”前妻说，“孩子也该有个完整的家了。”

“那我就真的是她爸爸了。”王师傅笑着说。

就在这时，女儿看到了他们，兴奋地从车里跑出去。

“王爸爸！”她扑进王师傅的怀里，“我今天跟那个叔叔出去玩了，很开心呢！”王爸爸。她叫王师傅王爸爸。

我坐在车里，看着女儿在王师傅怀里撒娇，看着前妻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头，看着他们三个人组成的温馨画面。

原来，今天只是一场游戏。女儿叫我爸爸，只是因为一时的开心。而在她心里，真正的爸爸是王师傅，那个每天陪伴她、照顾她的男人。

我苦心经营的父女感情，在这一“王爸爸”面前，变得如此可笑。

05

开车回到家时，儿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妻子在厨房洗碗。

这个家看起来那么温馨，可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叔叔，你回来了！”儿子兴奋地跑过来，“那个小朋友喜欢你的礼物吗？”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喜欢，很喜欢。”

儿子开心地笑了，然后小声问：“叔叔，那个小朋友是不是比我更重要？”

我愣住了。这孩子怎么会这样问？

“为什么这样想？”我蹲下身看着他。

儿子低着头，用脚尖踢着地板：“因为你给她买礼物，还陪她玩一整天。可是你从来没有单独陪过我这么久。”

我一直在想着怎么弥补女儿，却忽略了身边还有这个一直把我当亲爸爸的孩子。

我赶紧抱住他：“儿子，叔叔怎么会不要你？你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

可是儿子在我怀里哭了起来：“叔叔，我害怕你走，我害怕你像别的叔叔一样，不要我和妈妈了。”

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我的行为可能伤害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我抱着儿子坐了很久，直到他在我怀里睡着。妻子把他抱回房间，然后回到客厅坐在我身边。

“今天怎么样？”她问。

我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妻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看你这样子，应该不太理想吧”

我点点头。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我早就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孩子的感情是最真实的，她心里真正的父亲是谁，你也看到了吧。”

“你放弃也挺好的。我们现在的生活多安静，多幸福。何必去招惹那些麻烦呢？”

放弃。她又在劝我放弃。

就在这时，妻子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阳台接电话。

“喂，小丽...”她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能听到一些。

“是啊，总算是消停了...什么？他今天又去了？我早就说过，男人都是这样，新鲜劲儿过了就好了...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死心的...”

我愣住了。她在跟朋友讨论我的事情？

“你别着急，我有办法...反正他前妻那边越来越疏远，等他彻底死心了，这个家就真正是我们的了...对，我早就计划好了...”

听到这些话，我感觉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

原来，她一直在算计我。她的理解，她的体贴，都是为了让我彻底断绝和女儿的关系。

妻子打完电话回来，看到我的表情，脸色微微变了。

“你...你都听到了？”她试探性地问。

我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和我结婚一年多的女人，这个我以为会理解我、支持我的女人，原来一直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妻子咬了咬嘴唇：“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家啊。你看你这段时间，整天想着那个孩子，哪还有心思管我们这个家？”

“所以你就要让我彻底失去女儿？”

“那本来就不是你应该管的事！”妻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已经离婚了，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就在这时，儿子的房间里传来哭声。妻子赶紧跑过去，我听到儿子在梦里喊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我突然明白了，我的所作所为，不仅失去了女儿，还可能伤害了儿子。

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被动地承受下去了。不管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儿子，我都必须做出改变。

06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律师事务所，去咨询离婚后探视权的问题。

我坐在律师对面，第一次为了女儿主动寻求帮助。

“按照法律规定，您确实有探视权。如果对方不配合，我们可以通过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律师告诉我具体的操作方法：提供离婚协议、孩子出生证明等材料。先尝试协商，毕竟孩子最需要的是和谐的环境。

“但是我要提醒你，”律师认真地说，“强制执行探视权可能会对孩子造成心理阴影。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沟通解决”

拿着那张清单，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同时也意识到这条路并不容易。

回到家，儿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平时活泼的他显得有些蔫。

看着这个八岁孩子惶恐不安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所有行为都在给他造成心理压力。

我蹲下身，认真地看着他：“儿子，叔叔要跟你说件事。其实，那个小女孩是叔叔的女儿。叔叔以前结过婚，后来离婚了，女儿跟着她妈妈生活。”

儿子眨着大眼睛，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那...那她是我妹妹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是的。”

儿子想了想说：“叔叔，你是因为她才对我不好吗？”

我心头一紧，问：“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这段时间你总是心情不好，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儿子小声说，“如果她是我妹妹，那我是不是可以保护她？像电视里的哥哥那样？”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孩子的世界比大人的世界要单纯得多。

就在这时，妻子从厨房走出来，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在沙发上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一直想，如果我是你，我也做不到完全放下自己的孩子“

我与儿子都看着她。

“妈妈，我真的有妹妹了！我要买礼物给她，要教她写字，要保护她！”

我把今天去了律师事务所的事情告诉了她，并且也把律师的建议说了出来：争取探视权。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会让这个家散掉的。我只是想做一个真正的父亲，对所有的孩子都负责任。”

那一刻，我明白了她心中的恐惧。她怕失去，怕被抛弃，就像我怕失去女儿一样。

07

两个月后，我终于有机会带着儿子去看女儿。

前妻同意我们在小区的儿童乐园见面，这样比较自然，不会给女儿造成压力。

那天早上，为了证明我的诚意与用心，特意穿了一身正装，儿子也穿得很正式，手里还紧紧抱着要送给妹妹的小熊。

“叔叔，我紧张。”儿子在车里小声说，“妹妹长什么样子，万一妹妹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妹妹一定会喜欢你的，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到了儿童乐园，前妻和王师傅、女儿已经在等着了。女儿躲在前妻身后，怯怯地看着我们。

“妹妹，我是你哥哥。”儿子跑到女儿面前。

女儿停下来，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大男孩，“你真的是我哥哥？”

儿子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我真的是你哥哥。这个送给你。”

“我们是一家人啊。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我们有同一个爸爸。”

那一瞬间，所有大人都沉默了。

女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儿子：“那...那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住在一起？”

儿子想了想，说：“因为爸爸要照顾我和我妈妈，但他心里一直想着你。他经常看你的照片，还买礼物想送给你。”

女儿走到我面前，仰着小脸问：“爸爸，你真的想我吗？”

我蹲下身，努力控制着情绪：“想，非常想。爸爸每天都在想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女儿的眼睛里有些委屈。

原来女儿一直在等我，等我去找她，“因为爸爸是个笨蛋。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女儿摇摇头：“我想见爸爸，我一直想。但妈妈说爸爸很忙，不能打扰你。”

儿子拉着女儿的手：“妹妹，我也可以保护你，我是你的哥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个孩子玩得很开心。儿子细心地照顾着女儿，帮她推秋千，陪她堆沙子，还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她吃。

女儿也渐渐放开了，开始跟儿子有说有笑。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五味杂陈。这本该是很平常的兄妹相处，可因为大人的复杂关系，变得如此珍贵。

临别时，女儿拉着儿子的手说：“哥哥，你下次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