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地铁干翻客运班车？金峰专线停运背后的出行革命-有驾

"7座小车跑一趟就拉两个人，还不够油钱！"福州汽车北站的老调度员老林敲着时刻表直摇头。6月1日，运行二十多年的金峰专线正式停运，候车厅里再不见拖着海鲜筐的长乐依伯依姆。地铁6号线开通三年，这条曾经挤满返乡学子和商贩的黄金线路，最终在7座商务车的空座位上画下句号。

一、消失的乘客去了哪？

5月29日下午4点50分那班车，6个座位只卖出两张票。检票员记得清楚："三年前还能坐满中巴，现在换小车都填不满。"而在三公里外的地铁潘墩站，穿校服的学生群正涌向闸机——刷学生卡打五折，42分钟直达长乐万寿站，票价还不到班车三分之一。

当6号线列车呼啸着穿过道庆洲大桥，玻璃窗外闽江碧波荡漾。车厢里举着自拍杆的年轻人不会知道，脚下轨道曾让多少客运司机失眠。2023年汽车南站关闭时，金峰线改道北站续命；如今北站也留不住最后的老乘客，长乐依姆陈阿婆的比喻很扎心："地铁像吸管，把班车这杯奶茶嘬干了"。

二、车轮上的生存游戏

客运公司不是没挣扎过。从中巴换成7座商务车，班次从每天21班砍到个位数，甚至开通"点对点"定制服务——从肺科医院到宝龙广场，像网约车似的随叫随停。可当地铁开到11个长乐站点，连乡镇阿公都学会手机查时刻表，转型终究没跑赢轨道延伸的速度。

更狠的杀招还在后头。年底通车的滨海快线要从火车站直通机场，215、216路快巴已开始在白湖亭接驳地铁。公共交通正变成俄罗斯套娃：地铁是骨架，快巴当血管，社区公交做毛细血管。金峰线这样的"直通大巴"，反倒成了运输体系的阑尾。

三、转型阵痛中的新活法

在闽运长乐公司的调度室，墙上贴着新线路图。开往北站的班车改走道庆洲大桥，经停三环商圈再进站，全程压缩到50分钟。"现在主打错位竞争，"调度员小吴指着地图解释，"地铁不到的工业区，我们开定制班车；老人去医院，提供上门接送"。

汽车北站也没闲着。候车厅角落新设了"闽运易行"体验区，穿红马甲的志愿者教老人手机约车。曾经停满长途大巴的停车场，如今半数车位让给了蓝白涂装的电动公交——它们即将开往连江、罗源的定制线路。客运站变身为"出行服务综合体"，这转型比预想的更彻底。

地铁开通那年，跑金峰线的王师傅在方向盘前贴了张符："一路平安"。如今符纸褪了色，他改开215路快巴，经过地铁鼓山站时总要瞄一眼汹涌人潮。方向盘还是那个方向盘，只是乘客换了一茬——有举着咖啡的白领，有戴安全帽的工人，还有拖着行李箱的学生党。车轮上的福州正在重生，淘汰的从来不是出行方式，而是拒绝改变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