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灯下ICCV会场人声渐息,投影幕布上最后一帧播放的是阿肖克的侧影。
他没有穿实验室里的白大褂,手里也没有拿着多少炫目道具——只有一份PPT和满地的咖啡杯,仿佛深夜法医在案发现场缝合尸检报告。
我在角落里观察着,旁边有中国新势力造车的工程师,也有硅谷三明治里夹着的AI创业迷茫青年,他们都盯着阿肖克,试图从他的一举一动里拆解出特斯拉的内脏结构。
空气里混杂着芯片烧焦和咖啡因残留的气味,大家都知道,今晚的话题不是什么小道消息,而是自动驾驶这条“老虎”到底能不能驯服。
如果你是阿肖克,此时此刻,面对台下几百双求知若渴的眼睛,会不会觉得自己手里拿的不是PPT,而是那把切换人类与机器驾驶命运的手术刀?
你会不会犹豫,究竟要多坦白一点,还是留几道疤痕让人猜?
技术,是表演,也是防御——这是我这些年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得出的经验。
事件其实并不复杂。
阿肖克这场演讲,内容无非是向外界公开FSD端到端技术的核心思路与自我修炼秘籍。
有人说,端到端自动驾驶是特斯拉独门绝技;也有人说,这条路的鼻祖其实早被英伟达、Wayve踩过脚印。
但不管起点如何,特斯拉是第一个把这套方案干到了量产级别,把千万辆车变成了AI炼丹炉的老师傅。
演讲中,阿肖克讲得很细,大到如何应对高维数据的灾难,小到决策延迟怎么优化到36赫兹,都没有藏私。
你要说这是一场推销会也行,要说是一次技术自白也行,但现场的每个人都明白,特斯拉的底牌不在于谁先手,而在于谁能把复杂问题拆解出最简单的解法。
有趣的是,听众们并没有太多欣喜若狂的表情。
每一个问题背后,都藏着AI行业共同的噩梦:数据维度太高,模型可能学到的只是输入和输出间肤浅的相关性,而非真正的因果;端到端黑箱太大,出了问题没人说得清是因为训练集不干净,还是模型结构本身有先天缺陷。
更可笑的是,这些问题不仅是特斯拉的,也是所有自动驾驶玩家的。
你以为换个公司能逃掉?
行业里的水,哪家不是一锅端?
特斯拉的解决办法其实挺直接,也挺狠。
一方面,车队规模大,每天都有新鲜路采数据进厂,筛选出能戳中模型痛点的“高质量样本”。
这就像法医案头永远不缺新案子,样本越多,越接近真相。
另一方面,闭环仿真评测系统,把自动驾驶变成了世界模型里的“真人CS”,系统天天在虚拟环境里自我检验,比现实里开车还过瘾。
你要问我,这套流程有没有漏洞?
有,谁家没点暗伤。
数据再多也有盲区,仿真再真也模拟不了所有人类脑回路的骚操作。
自动驾驶的世界观,注定带点宿命论色彩。
至于AI可解释性,这场演讲我印象最深的不是技术参数,而是特斯拉那种“你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懂”的镇定自若。
深度神经网络的黑箱问题,大家都知道,没人真敢说能100%解开。
所以特斯拉玩了个“输出中间结果”,再引入自然语言链路,让AI能讲讲自己咋想的,哪怕说的理由像小学生作文,也比一言不发强。
这种自信里有点诡异的幽默:你要解释?
行,我给你讲个三分钟白话故事,听不懂活该你不专业。
说到学习方式,阿肖克摆明了态度:人类司机不再是自动驾驶的唯一导师,AI得自己“主动探索”。
这就像过去靠死记硬背出卷子的学生,终于被赶去野外生存——靠强化学习,在世界模型里摸爬滚打,学会自己找饭吃。
孟母三迁给孟子找环境,特斯拉给AI造个虚拟世界,把专家司机也拉进来当陪练。
听起来挺有未来感,但本质上,还是“不断试错-不断纠偏”那一套。
AI再聪明,经验还是要靠撞南墙来凑数。
我承认,整个自动驾驶行业看上去像一场顶配版“猫鼠游戏”。
特斯拉是猫,新势力是虎,老江湖一边喂食一边留着防身的爪子。
你说特斯拉是不是养虎遗患?
也许。
但你要说他们没留几手,显然低估了硅谷的老狐狸。
数据和算力的护城河,算法细节的遮掩布,哪一项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被新势力翻越的高墙。
说到底,这一切的底色其实很讽刺。
AI越强,人性反而越脆弱。
你以为自己能躲过规则化的枯燥,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沦为模型权重的分母。
参数越多,懂的人越少;解释越多,明白的人越稀有。
行业热闹是热闹,真能把自动驾驶做到极致的,换汤不换药还是那几家车厂和手里攥着核心算力的芯片厂商。
我们这些围观者,有时像案发现场的无名证人,看见一地血迹,也只能低头回家,等着下一份技术报告出炉。
我不是悲观主义者,只是职业病作祟。
做久了案子,见多了反转,就知道所有“终极方案”都不可能一劳永逸。
端到端也好,世界模型也罢,今天是特斯拉领先,明天未必不会被哪个后浪掀翻。
技术的逻辑永远是“前浪死在沙滩上,后浪死在沙滩更远的地方”,谁也别太当真。
最后,自动驾驶到底是人类智慧的巅峰,还是我们自以为是的又一场乌托邦?
你我都没有最终答案。
今天特斯拉能量产,明天新势力也许能黑进更多老虎的领地。
每个行业人都在赌,每辆自动驾驶汽车都是一次盲目的下注。
我们能否真正驯服这只老虎,还是不过在喂养自己的幻觉?
案子还没结,证据还在生长。
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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