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蹲在新买的轻卡车旁，手指头戳着车顶上那个新鲜的凹坑，气得直跺脚。
这辆花了小二十万的轻卡，工人刚爬上去捆梯子，踩了两脚就瘪了。
"这车皮薄得跟煎饼似的，咋拉货？"老张冲着4S店的销售直瞪眼。
销售小王搓着手赔笑："张哥，真不是咱偷工减料，是现在政策卡得死。车重超了2805公斤，连牌照都上不了。"老张一听更来气："那也不能整这么薄啊！拉点货还不散架？"
这事儿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轻卡市场乱得很，有些厂家为了多拉货，把车厢做得跟坦克似的。结果路上跑的车，动不动就超载好几吨。后来政策一收紧，规定轻卡自重不能超过2805公斤，超一公斤都不给上牌。
检测站那帮人查得可严了。车子要过称重台，还得拍照留证。有些地方更绝，上牌当天还要再称一次。有个司机为了减重，连备胎都拆了，就差没把方向盘卸下来。
技术员小李给老张算了一笔账："加厚一毫米钢板，整车就重二十公斤。十辆车就是二百公斤，够再造辆三轮车了。"老张听得直摇头："这不是逼着举重运动员吃减肥餐嘛！"
其实厂家也犯难。用厚钢板吧，超重上不了牌；用薄钢板吧，客户嫌不结实。有个老师傅开玩笑说："现在买车跟买大闸蟹似的，绳子都不算重量。"
老张去上牌那天，看见前面那辆车的司机正忙着拆座椅。一问才知道，人家是怕超重，先把能拆的都拆了，等上完牌再装回去。"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老张嘟囔着。
政策刚出来那会儿，有个老板不信邪，硬是用了加厚钢板。结果检测站死活不给过，最后只能把车拉回厂里大卸八块。这事儿在圈里传开了，大家都说这老板是"花钱买教训"。
现在跑运输的老司机都知道，买车不能光看拉货量，得先算算自重。有个跑长途的老李说："我那车拉五吨货，跑起来跟踩高跷似的，生怕一阵风给吹翻了。"
检测站的工作人员也挺无奈。有个老检查员说："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超重的车上了路，出了事谁负责？"这话倒是提醒了老张，安全确实重要，可这政策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回程路上，老张看见前面有辆轻卡，车厢明显往下沉。他心想："这哥们肯定又超载了。"果不其然，没开多远就看见那辆车被交警拦了下来。
到家后，老张蹲在车边抽闷烟。邻居老王过来串门，一看车顶的坑就乐了："哟，这是让鸟给啄了？"老张没好气地说："鸟啄的倒好了，这是人踩的！"
老王听完来龙去脉，一拍大腿："要我说啊，这事儿就跟减肥一个理。光顾着减重，把身子骨都减虚了，那还能干活吗？"这话把老张逗乐了，可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现在老张每次装货都得精打细算，生怕把车厢压坏了。有回拉了一车瓷砖，他愣是分了两趟运。老婆说他太小心，他回了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车可比船金贵多了。"
跑运输的同行们聚在一起，最爱聊的就是这事儿。有人说政策迟早得改，有人说厂家得想新办法。老张倒是想开了："管他呢，能拉多少拉多少，总比没车开强。"
那天在饭馆里，几个司机又聊起这个话题。有个年轻司机说："要我说啊，这事儿就跟穿鞋一样。鞋大了不跟脚，鞋小了挤脚，得刚刚好才行。"一桌人听了都点头，可谁也不知道这个"刚刚好"到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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