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奥斯汀工厂，灯光亮得刺眼。 埃隆·马斯克裹着睡袋躺在办公室地板上，这是他连续第七天睡在工厂。 几米外的车间里，工程师们正调试着十几辆Model Y——这些车即将成为特斯拉的第一批Robotaxi，方向盘旁坐着随时准备接管的安全员。 而在工厂外，堆积如山的库存车默默见证着特斯拉的至暗时刻：这是公司十年来最惨淡的季度。
最新财报撕开了特斯拉的华丽外衣。 第二季度营收暴跌12%，净利润缩水16%，汽车销量同比下滑13.5%，创下历史最差纪录。 曾经躺着赚钱的“卖碳”业务收入惨遭腰斩，自由现金流更是蒸发近九成，只剩1.46亿美元——还不够建一条新生产线。
马斯克在电话会议上罕见示弱：“接下来几个季度会很艰难。 ”这句话让盘后股价应声暴跌5%。 导火索是美国的政策转向：7500美元电动车补贴将于9月底彻底取消，直接冲击特斯拉20%的销量。 更棘手的是关税成本，仅二季度就吞掉3亿美元利润。
汽车主业的崩塌暴露了特斯拉的软肋。 在欧洲，销量连续五个月暴跌40.5%；美国本土的Cybertruck沦为笑柄，全年交付量可能不足2万辆，质量问题却已引发8次召回。 就连马斯克寄予厚望的平价车型Model 2，也在今年四月突然叫停，留下15万元市场的空白被比亚迪、五菱瓜分。
唯一的亮色来自上海工厂。 国产化率95%的Model Y长续航版降价1万元后，6月销量逆势反弹16%，撑起全球47%的产量。 但这点火光救不了整片草原——特斯拉的库存压力已逼近临界点，二季度产量比销量多出2.6万辆，足够填满三个足球场。
当传统业务深陷泥潭，马斯克把筹码全推向了AI赌桌。 Robotaxi被包装成救命稻草：奥斯汀试运营每单收费30元，号称未来每英里成本仅0.2元。 可现实是骨感的：运营范围仅限奥斯汀南部，安全员寸步不离，暴雨天直接停摆。 监管更是寸步难行，加州和内华达州至今未批准测试许可。
人形机器人Optimus在聚光灯下跳着笨拙的舞蹈，给观众递饮料的画面刷屏社交网络。 但特斯拉闭口不提它何时能量产，只强调这是“通向万亿市值的路径”。 更务实的储能业务成了意外黑马：Megapack拿下欧洲548MWh订单，毛利率冲到28.8%，可惜55%的中国电池关税像刀架在脖子上。
为抢救销量，特斯拉终于亮出底牌：代号Model Q的平价车已秘密投产。 谍照里它像缩水版Model Y，定价瞄准18万元区间。 上海工厂工人私下称它为“焊起来最快的特斯拉”——用老生产线改造，成本压到极致。 但这招险棋可能进一步拖垮毛利率，尤其当竞品极氪001已实现充电11.5分钟跑500公里。
技术路线之争也在动摇特斯拉根基。 纯视觉方案在中国遭遇滑铁卢：无保护左转成功率仅88%，远低于华为的98%。 小鹏G6车主在社交平台炫耀双激光雷达的雨雾天表现时，特斯拉FSD的中国订阅率卡在12%动弹不得。
华尔街的耐心正在耗尽。 木头姐的基金连续七次抄底，坚信Robotaxi价值3500亿美元。 但更多投资人用脚投票：特斯拉市盈率高达180倍，95%估值押注在自动驾驶和机器人上，而这两项业务贡献的营收还不到2%。
马斯克在财报会尾声突然沉默了几秒，话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们正经历一场痛苦的转型，”他说，“但特斯拉最终会是赢家。 ”办公室地板上的睡袋还摊在那里，窗外Robotaxi的指示灯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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