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蔚来财报公开那天，我记得朋友圈有个做汽车媒体的朋友发了条动态，配着那张净亏损226亿元的截图，底下跟了串“窒息”的表情。这数字啥概念？相当于每天烧掉6000多万，够在北京二环买两套四合院了。遥想2018年它市值冲破千亿美金的时候，我一在投行的同学还跟我吹过蔚来的故事，说这是“中国特斯拉”，结果七年不到，市值跌去90%，资产负债率飙到92.55%。前几天路过一家蔚来门店，玻璃幕墙擦得锃亮，里头没几个看车的人，突然就想起同学当年说的“千亿神话”，恍如隔世啊。
要说蔚来最扎眼的，肯定是那个换电模式。我有个开蔚来ES6的表哥，有次从北京开回山东老家，路上在服务区换电，发了个视频到家族群里，3分钟搞定，比加油还快。后来我查资料才知道，截止2025年他们全国建了3300多座换电站，98%的高速路网都覆盖了。但你知道这背后烧了多少钱吗？一座换电站成本少说大几百万，3300座就是小200亿。我表哥有次跟我说，他最开始买蔚来就是图换电方便，不用担心里程焦虑，尤其是电池衰减问题——蔚来那套云端大数据系统能监测每块电池的健康状况，相当于给电池请了个私人医生。但现在想想，这不就是拿真金白银堆出来的用户体验吗？
再说技术研发这块，4200多条专利是啥概念？我有个在车企做研发的朋友吐槽过，说蔚来申请专利的速度比他们画图还快。从换电系统到智能驾驶，连车身材料都申请了专利。有次跟他吃饭，他指着路边一辆蔚来说：“你看这车，浑身都是专利，特斯拉想抄都没法抄。”但专利这东西，申请要钱，维护要钱，转化成实际产能更要钱。朋友算过一笔账，蔚来光每年的专利维护费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更别说研发投入了。这就像你买了一堆顶级食材，但能不能做出一桌好菜，还得看厨艺——可惜蔚来现在好像还在不停买食材阶段。
还有那个被叫做“牛屋”的线下店，我去过一次北京国贸那家，一进去还以为到了五星级酒店大堂。沙发是意大利真皮的，咖啡吧用的是illy的咖啡机，角落里还有个儿童游乐区。店员跟我说，他们这不仅是卖车的地方，还是用户社交空间，经常有人来这办公、开读书会。但你知道吗？这种店一家装修成本就得好几千万，全国好几十家，又是几十亿砸进去了。我当时就想，这哪是卖车啊，简直是在经营高端会所，问题是卖车的利润够不够支撑这么高端的运营？
从2018年首款ES8交付亏96亿，到2025年第一季度单季亏68.91亿，累计亏了快1100亿——这数字我第一次看到时，脑子里就俩字：离谱。但更离谱的是，蔚来居然还没倒下。2019年那次快破产了，合肥政府砸了70亿救回来；后来又有阿联酋投资人投了230亿。我有个做投资的网友说，李斌这人特能“画饼”，见投资人必说“2025年销量翻倍，2026年盈利”，还说“现在亏得越多将来赚得越多”。但说实话，真信这套的投资人不多，关键还是大家看好新能源市场，觉得蔚来有高端品牌的底子，想赌它成为“汽车界苹果”。可惜高瓴资本没赌下去，股价从10.32美元跌到1.19美元时割肉跑了——这事儿就像多米诺骨牌，老金主一走，市场信心多少受影响。
但现在最让蔚来头疼的，可能不是亏损，而是换电模式被“薅羊毛”。我在某二手平台上见过有人卖蔚来的换电权益，200块钱一次，专门给跑货拉拉的司机用。还有更绝的，拿蔚来车当移动发电机，去工地接电用。我一做网约车的朋友说，现在好多司机买蔚来就是冲着免费换电去的，反正成本低，随便折腾。这哪是薅羊毛啊，简直是拿剪刀剪羊皮了。蔚来的家底再厚，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可蔚来的自救方式又挺出人意料。今年2月跟长城汽车合作开放充电网络，3月又跟宁德时代共建换电网络——这要是搁以前，李斌肯定不干，毕竟他一直想搞“独家生态”。但现在不一样了，就像我一汽车行业分析师朋友说的：“蔚来现在是把蛋糕拿出来分给别人，先活下来再说。”但开放之后能不能盘活资源，还是个未知数。前几天路过一个蔚来换电站，看到有辆长城的电动车在那充电，突然觉得这场景挺魔幻的，曾经的“换电王者”，现在得靠共享资源求生存。
最后说点个人看法吧。蔚来这十年烧掉的千亿，到底是为行业交了学费，还是自己走了弯路？有人说它太理想化，换电模式、高端门店、技术研发全砸钱，没考虑过盈利节奏；也有人说它是开拓者，换电模式确实解决了用户痛点，只是超前了市场半步。但现实是，新能源赛道越来越卷，比亚迪、特斯拉都在降价抢市场，蔚来的高端定位还能撑多久？李斌的“汽车界苹果”愿景，会不会变成“汽车界乐视”的悲剧？
我记得去年跟一个老汽车人聊天，他说：“汽车行业是马拉松，不是百米冲刺，光靠烧钱跑不赢。”现在看蔚来，就像一个背着千斤重担跑马拉松的选手，前半程用力太猛，现在累得气喘吁吁，后面的路怎么走，不仅要看他能不能扔掉多余的包袱，还要看他有没有找到新的跑步节奏。但不管怎么说，蔚来这场豪赌，已经成了中国新能源汽车史上最戏剧性的案例之一——成，则开创一个时代；败，也是行业的一块里程碑。你觉得，蔚来能挺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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