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走进车展，总会被那些镁光灯下的“明星”吸引：炫酷的概念车，闪耀的主机厂领导，或者是各路科技巨头发明的新玩意儿。可如果你像我一样到后台转一圈，就会看到另一种景象——实验室里安静地转动的风扇，测试间的电脑屏幕里不断滚动的监测数据，还有穿着工服、默默调试芯片的工程师。这才是汽车产业真正的底盘，也是余凯博士所带领地平线这些年最擅长的活——“不当明星，当存活者”。
时间拨回到2025年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年会尖峰对话的现场，几位业内大咖坐在一起，讨论的不是下一个爆点，而是如何在风高浪急的行业里活下去，而不是活得好看。余凯博士说自己十年磨一剑，在地平线最看重的价值观里，有四个字特别扎眼——“耐得寂寞”。这个词在现在主打流量、追逐热点的商业环境里，简直像给人一瓢冷水。不过冷水虽冷，也往往是最能清醒人的。
十年弹指一挥，地平线没有把全部精力押在无人驾驶的风口浪尖上，而是70%精力放在“死门”上——提前琢磨自己可能会死在哪儿。这一点，说实话，倒是颇有一点法医的视角。我们这行有句老话叫“死人不会说谎”，指的就是风险是最老实的裁判。你没看到，总有人会在转角摔倒，而幸存下来的，往往不是走得最快的那一个。
从余凯的讲述里，我注意到几个经常被忽视的“证据”——财务极度保守，产品路线保守迭代，顶住外界诱惑“做明星”。在很多企业争抢头版头条、热搜流量时，地平线选择了让自己在更长的周期内，能活得久一点，甚至丢掉了“走红”的机会。这仿佛是在资本寒冬里提前拴紧裤腰带，没人会赞你潦草，只会在最后一场大雪后发现你还留在山坡上。
当然，仅仅活下来还不够，行业分工和协同才是真正决定未来的隐形“生死门”。余凯博士那句“企业活得长比活得炫重要”，其实在行业内外都值得回味。放眼整个汽车产业，每次技术浪潮之初，总有人高举垂直整合大旗，仿佛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一把抓。而余凯拿PC、手机行业做参照，点出了一条规律——初期阶段，垂直整合能让企业把握技术红利，但终局还是走向专业分工和开放式协同。简单讲，能“和稀泥”不是坏事，能在大生态里找到自己的利基市场，才有资格分更多汤喝。
如果你觉得这一切很理想主义，那不妨看几个扎实的数据。地平线一边死盯技术“一亩三分地”，一边主动拥抱国际巨头——德国博世、日本电装等等。这种“开局单打独斗，中局找人组队决胜负”的打法，活像棋盘上双手各持一子，审时度势，不贪不抢。有人说，这种思路太冷，不燃、不性感。但依我看，冷静本身就是一种高级的热情——对行业的敬畏和对风险的克制，是写在生存简历上的硬通货。
当然，这种低调务实还带着几分黑色幽默。比如地平线产品起名“Journey”（征程），余凯博士说得云淡风轻：“我们觉得这不是party，而是一场值得持续奋斗的长路。”乍听像是在开玩笑，其实可比那些天花乱坠的“智能、未来、自主、超神”之类命名，更让人警醒：能走完一场征途，已经是了不起的本事；至于有没有烟花，就让别人操心吧。
说到产业生态，余凯反复强调开放与协同。他毫不讳言，出海的时候面对各种数据合规难题，单打独斗根本搞不定，最终还得找合作伙伴组团闯关。这不像某些企业还沉醉在闭门造车的幻觉里。余凯的现实感像极了刑侦里那种“绝不轻信线人、总得自己查到最后”的老警察。你发现所有真实发生的生与死，都是在团队里彼此拉扯，最后一起熬出来的结果。一个人再聪明，也熬不过时代的毒打。
这里其实藏着一个行业通病。很多时候，风口让人自信膨胀，本该紧盯“死门”的时候，偏去赌“生门”的大运气。可生存从来不是侥幸的游戏，高质量发展也不是一句标语能实现的。它需要一种近乎偏执的自问：我还会倒在哪里？能不能再小心一点点？这话听起来很丧？或许吧。但在现实产业丛林中，小心翼翼往往比“宏伟蓝图”更靠谱。
当然，说到这里，高举“风险敬畏＋协同开放”的旗号，并不是想把所有企业都劝成“佛系老干部”。产业推进本来就有赖于那些勇于冒险的先行者。但余凯给的这套思路，最少可以成为一剂解酒汤——提醒大家别被酒精麻痹掉理智。外面的风再大，还是得把绳子拴在身上再往前走。
最后，问题抛给读者：在风起云涌的变革赛道上，是应该崇尚快进直上，搏命冲“生门”，还是该像余凯博士一样，把70%精力放在守好“死门”？长期主义与短期激进，到底哪个更能让企业活到最终的牌局结算？产业进化的终极答案，会不会恰恰藏在这两种路径交错博弈的灰色地带？
这道题，没有唯一的标准答案，正如法医无法决定生死，但可以记录生命流过的温度。想破局，先思考。你，愿意在哪里安放自己的“生门”与“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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