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面前，你愿意暴露自己的脆弱吗？

"哥，这车真能跑550公里？"他盯着展厅里锃亮的bZ5，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缝线。阳光穿过落地窗在仪表盘上烙下光斑，智能中控屏正播放着激光雷达工作原理的动画，那些跳动的绿色射线像极了医院心电图。

上周被裁员的消息还哽在喉咙里。三十五岁程序员，简历投出去像石沉大海。他盯着后视镜里自己泛红的眼角，突然发现副驾驶的老友正用矿泉水瓶盖当烟灰缸——这个十年前大学宿舍养成的习惯，让紧绷的肩膀莫名松了下来。

试驾员在旁边介绍QDR品质标准时，车载音响突然切到《海阔天空》。老友跟着荒腔走板地哼"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后视镜里两人同时笑出皱纹。这辆带着自动驾驶辅助的电动车缓缓驶入高架桥，L2级系统自动保持着车距，他忽然想起大三那年暴雨天，这哥们骑共享单车给他送感冒药，雨衣兜里还捂着盒温热的皮蛋瘦肉粥。

"靠边停会儿。"老友突然说。中控屏立刻跳出附近停车场的三维导航。车停稳后，老友从后备箱提出两罐青岛啤酒，易拉罐拉环"嗤"的声响，和二十岁夏天宿舍阳台开汽水的声音分毫不差。

"知道为啥非要今天试车不？"老友把啤酒罐搁在无线充电板上，"当年你说要买台能装下乐队器材的车，拉着我跑遍四九城。"仪表盘蓝光映着他转手机的小动作，这是要说大事的前兆。果然下一句就是："我媳妇的闺蜜在丰田4S店当经理，给你内推了个车联网系统测试的岗。"

高架上川流不息的灯光透过全景天窗洒下来，bZ5的座舱像被银河包裹的太空舱。他摸着座椅上透气打孔皮的纹路，突然想起父亲总说"丰田车是穿着西装的农民"——看着体面，骨子里都是实在。车载香氛系统飘出雪松混着柑橘的味道，老友突然乐了："记不记得毕业旅行？你非说五台山和尚卖的檀香是化学香精。"

智能语音助手突然提醒前方三公里有充电站，中控屏弹出个卖萌的熊猫头像。他按下方向盘上的微信快捷键，母亲六十秒语音方阵立刻外放："儿啊给你腌了腊八蒜..."老友突然伸手戳戳中控屏："这车能K歌不？下月你生日咱搞个移动包厢。"

回程时暴雨突至，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光弧。全液晶仪表盘上，电池温度监控曲线稳得像条地平线。老友歪在座椅里刷招聘软件，突然把手机怼到他眼前："看这个车载系统开发岗，要求会..."话音淹没在雷声里，但两人都看清了薪资栏那个让他心跳漏拍的数字。

展厅门口，销售正给新车系红绸带。老友突然搂住他肩膀："当年你说要买台秋名山神车..."两人笑到咳嗽，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雨停了，阳光把充电桩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大学宿舍里那根总被他们当衣架的晾衣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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