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车圈很热闹，小米蔚来小鹏这些新势力，带上长安这种老同志，手拉手站出来，对着空气大喊：我们要打击黑公关！场面搞得跟誓师大会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组团去打哥斯拉。
这个行为艺术就非常“典中典”。就好像一群顶级“道诡异仙”里的角色，前一秒还在互相下黑手，用各种诡异神通给对方下绊子，后一秒突然都跑到玉京开会，一脸正气地说我们要维护世界和平，净化修仙环境。三体人看了都得当场气活了，说你们地球人是真会整活儿。
那问题来了，谁是黑公关？
按照官方说法，黑公关就是有利益输送的、有组织的、批量生产的抹黑。听起来特别清晰对吧？像一本正经的法律条文。但讲真，在今天的舆论角斗场里，这个定义就跟用筛子捞水一样，全是漏洞。
你以为的黑公关：A车企花钱找了B公司，B公司雇佣了一堆“数据蝗虫”，24小时不间断地在C车企的评论区里刷“自燃”、“断轴”、“割韭菜”。
实际上的黑公关：万物皆可黑公关。
你信不信，就连一个真实车主的真心吐槽，都能被瞬间打成黑公关？我，一个中年人，开过特斯拉，也坐过理想。假如我今天发个帖子说：“特斯拉这个内饰，毛坯得让我怀疑人生，感觉像是花了三十万买了四个轮子加一个iPad。”你猜会发生什么？马上会有一群“信徒”冲进评论区，查我成分，看我主页，然后给我扣上一个“你是XX派来的黑子吧”的帽子。在他们眼里，你不是在抱怨产品，你是在亵渎神明。这种爱真的很特别，你爱过一个品牌的时候，你就懂了。他们的核心需求根本不是跟你辩论车好不好，而是维护自己信仰的纯洁性。
所以你看，定义黑公关的权力，才是真正的战场。当一个车企说要“打击黑公关”时，他真正的潜台词是：“所有说我坏话的，都可能是黑公关。至于是不是，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这是一个非常高明的闪电战，直接抢占了道德高地，把所有负面都框定在了一个可以被合法清除的范围里。就问你怕不怕？
当下的汽车市场，早就不是什么温良恭俭让的商业竞争了。这是掀桌子式竞争，是黑暗森林。我不过了，你也别想活。最好的营销不是把我的产品夸上天，而是把你的产品踩进地里，顺便再浇上三吨水泥。如果说之前小米是把蛋糕端走了，那后来者就是连桌子上的蜡D都恨不得揣兜里带走。大家都在极限施压，都在发疯。这时候你跟我谈“正常用户吐槽”和“黑公关”的边界？
兄弟，战场上，炮弹是不长眼睛的。
鉴定黑公关的技术手段，比如看账号注册时间，看发文频率，听起来很科学，但实际操作起来就是个笑话。现在养一个看起来非常真实的账号要多少钱？跟买一斤白菜差不多。我作为一个曾经也接触过一些所谓“舆情管理”的人，可以告诉你，高级的玩法根本不是用僵尸号去冲，而是去“引导”和“放大”真实用户的声音。
举个例子，一个真实车主发了个帖子，抱怨车机死机。正常情况下，这帖子可能就几十个回复，沉了。但“专业团队”下场了，他们会把这个帖子顶上热门，找一堆小号在下面“感同身受”，再找几个KOL转发一下，配上“XX车机问题频发，车主安全谁来保障？”的惊悚标题。你看，从头到尾，他们一个字都没造谣，他们只是当了个“热心肠”的放大器。你说这是黑公关吗？是，也不是。它就像一种压缩毛巾，遇水就变大，而水，就是真实存在的情绪。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把这个事儿说得跟修仙小说似的，可能有点中二。但你仔细想想，这不比那些一本正经的商业分析好懂多了？
更可怕的是，车企们对技术的理解，也进入了一种民粹解构的阶段。他们总觉得，自动驾驶的终极考验是代码和算力。错了，大错特错。自动驾驶的真正关键，不在特斯拉，在老头乐。只要一个大爷骑着老头乐风骚走位，往你车前一躺，你那几百个Tops的算力，瞬间就变成了需要赔偿对方的算力。只要大爷躺得快，责任直接就定给对方了。这就是中国特色的自动驾驶修罗场。
同样的，所谓的用户口碑，也不是靠产品力撑起来的，而是靠“品牌玄学”。奔驰最值钱的是什么？是那个三叉星标。会买奔驰的人，你跟他聊发动机参数，聊性价比，他只会觉得你很吵。他买的不是一辆车，是一个身份的任意门，是一个“我不需要向你解释”的金钟罩铁布衫。同理，会买特斯拉的人，就是喜欢特斯拉本身，你跟他说这个不好那个不行，他会觉得你在否定他的品味和智商。
这种用户信仰，才是车企最坚固的护城河，也是黑公关最想攻破的城墙。所以，所有的舆论战，本质上都是信仰战争。
那么，谁是黑公关？
这是一个伪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里，谁还敢说自己手上是干净的？今天你开誓师大会，明天可能你的供应商就在别的品牌下面搞小动作。今天你说别人是黑公关，明天你的粉丝就会把别人的真实车主打成黑公关。这已经不是一场有明确敌我的战役，这是一场所有人都被卷入的、极其混乱的“吃鸡”游戏，毒圈在不断缩小。
这帮人，真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挂在路灯上。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当车企们联合起来，义正言辞地要打击一个“共同的敌人”时，我们作为旁观者，最好的姿态就是搬个小板凳，嗑着瓜子，看着他们表演。因为你知道，这不过是中场休息时，演员们商量着下一幕该怎么演，谁来扮演受害者，谁来扮演正义的伙伴。
至于谁是黑公关？别问了。在黑暗森林里，每一声枪响，都可能是猎人，也可能是猎物。你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森林里又少了一个活口。要么成仙，要么成盒，没有中间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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