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泼得邪性,涵洞像只贪婪的巨口,瞬间把她的车子吞了……

雨泼得邪性,涵洞像只贪婪的巨口,瞬间把她的车子吞了下去——车身猛地一沉,她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陷住了!

浑浊的水如同得了命令,发疯般从缝隙里灌进来。她眼睁睁看着水面迅速漫过了车窗玻璃,心像是被揪到了嗓子眼。她使出全身力气去推车门,那扇门纹丝不动,如同被外面巨大的水压焊死了。恐慌如同冰水泼头而下,手指抖得几乎不听使唤。她慌忙摸出手机,第一个念头是弟弟——电话通了,可就是没人接!一声声忙音,敲打着她快要碎裂的心。

水还在往上爬,冰冷的触感已经漫过了脚踝。车内空间正被一寸寸蚕食。她又拨给了叔叔,电话一接通,叔叔在那头的声音都变了调:“闺女!你在哪儿啊?快说在哪!”可紧接着,叔叔绝望地喊:“叔不会看定位啊!”——这声喊叫,把两边仅存的希望都碾碎了。隔着听筒,彼此那烧着眉毛的焦灼与无助,几乎要把电话线烫断。

水位无情地爬升,冰冷的洪水舔上了座椅。死亡的寒意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地方:买车的4S店!几乎是本能的驱使,她哆嗦着拨通了那串数字,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快!快救救我!我的车困在涵洞里了,水快把车淹了!我要淹死了!”——这通求救电话,成了沉入深渊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电话挂断的瞬间,4S店里如同炸了锅。总经理王志鹏脸色骤变,声音都劈了:“快!抄家伙,救人!有人困涵洞里了!”——这命令,撕碎了店里原有的秩序。

宋建邦、王玉浩、冯海洋三个年轻人反应最快,抄起店里备用的破窗器、安全绳就往外冲。情势危急,冯海洋一把拽住了正好在店里的朋友李和才:“走!搭把手!”五个人一头扎进外面倾盆的暴雨之中。

车子冲入雨幕,路面早已是水乡泽国,交通瘫痪。车里的每一颗心都悬着:涵洞里的水涨得多快?人还撑得住吗?方向盘前的王志鹏只有一个念头在烧灼:“快!再快一点!晚一步人就没了!”红灯刺眼?顾不上了!只要没车,便见缝插针地往前冲,救人,此刻是唯一的律令。

暴雨如鞭,猛烈抽打着车身,雨刮器开到极限,视线依旧模糊不清。他们凭着对道路的熟悉和对求救者只言片语的模糊方向感,在雨幕里一路狂奔。车轮碾过积水,每一次飞溅都是与死神的竞速。

当他们的车最终冲破雨幕抵达涵洞时,浑浊的水面几乎已与车顶齐平,只留下一点微小的空间。宋建邦和王玉浩没有丝毫犹豫,扑进冰冷汹涌的水中。水压迫得人胸口发闷,他们奋力游近,用破窗器奋力砸向车窗。

一下,两下……车窗终于碎裂,他们迅速将安全绳系在女司机腰间。车顶最后一点空间里,她已被冰冷和绝望浸透。在岸上同事的合力拖拽下,她被艰难地拉出那口铁棺材。当她的身体终于脱离那吞噬一切的浊流,被拖上相对坚实的地面时,她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口喘息着劫后浑浊的空气。

后来我总想起那辆在暴雨中疯狂赶路的车——那正是我们每个人在绝望深渊里,最渴望看到的光。这世上真正的诺亚方舟,并非神话里镶金嵌玉的巨船;它不过是几个被陌生呼救惊醒的普通人,在雨幕中碾碎红灯与犹豫,把方向盘死死打向深渊的方向。最终拉她上岸的那根绳索,其坚韧并非源于材质,而源自人心深处未被浊流冲刷干净的那点温热本能:那点温热,便是沉沦时刻最值得托付的浮木。

信源:四川观察!

雨泼得邪性,涵洞像只贪婪的巨口,瞬间把她的车子吞了……-有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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