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疾控中心的研究人员21日发布报告说，耳念珠菌正在美国以“令人担忧”的速度传播。这可能与当地医疗系统在新冠疫情期间承压等因素有关。
目前，耳念珠菌已遍布美国一半以上的州，且病例数在2020年至2021年翻了一番。更令人担忧的是，这种病菌传播隐匿、耐药性强，对老年人等脆弱人群构成致命风险，需要加以重视和防范。
令人担忧
当天，美国疾控中心的研究人员在美国《内科学年鉴》上发表报告说，2018年美国的耳念珠菌病例为330例；2019年增至476例，增幅为44%；2020年增至756例，增幅为59%；2021年增至1471例，增幅达95%。
这份报告不包括2022年的数据，但美国疾控中心的信息显示，去年美国确诊耳念珠菌病例2377例。
从地理上看，尽管耳念珠菌病例起初集中于纽约市和芝加哥地区，但目前美国一半以上的州都已出现耳念珠菌病例，且近期病例反映出这种病菌在地方传播的趋势。
这项研究的负责人、美国疾控中心的流行病学家梅根·莱曼说，感染人数迅速增加以及涉及地域范围日益扩大，令人担忧。
实际上，耳念珠菌感染还有几个原因令人担忧。首先，这种病菌传播隐匿。据悉，耳念珠菌主要通过与感染者的接触，或与被污染的表面接触传播。在大多数患者确诊之前，他们已经感染上耳念珠菌。
还有学者指出，酒精等常用的消毒剂并不能完全消灭耳念珠菌。由于这种病菌可以在皮肤等器官上“扎根”，因而需要使用特殊的消毒剂，进行深度清洁，并采取隔离感染者等措施才能遏制其传播。
其次，耳念珠菌往往攻击脆弱人群，包括本就患有严重疾病、免疫系统较弱、需要呼吸机等设备介入治疗，以及需要长期或频繁住院的人群。这也可以解释，为何耳念珠菌目前主要在美国的医疗机构以及养老院内传播。
最重要的是，由于耳念珠菌具有较强的耐药性，因此一旦感染上，很可能无药可治。主要感染症状为发烧或发冷，且在服用抗生素后仍未好转。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的说法，耳念珠菌的致死率为30%-60%，近一半患者会在感染后的90天内死亡。
另一个令人担忧的趋势是，2021年，对棘白菌素类药物产生耐药性的病例数量增加了近两倍，棘白菌素是常用于治疗耳念珠菌感染的药物。
也有观点认为，鉴于“中招”的大多是脆弱人群，耳念珠菌可能只是起到了加速病情的作用，因此难以对耳念珠菌的致死率给出精确的评判。
鉴于上述原因，美国疾控中心在2019年将耳念珠菌列为“紧急威胁”。不过，健康人群往往可以凭借自己的免疫力来击败耳念珠菌。
为何激增
耳念珠菌来自哪里颇为神秘。2009年，耳念珠菌在日本一名患者的耳朵里首次被发现。此后，科研人员曾发起溯源调查，以期找到耳念珠菌进化的线索，但进展寥寥。据悉，除了已知感染者的所在地之外，人们仅在印度洋偏远群岛——安达曼群岛的盐沼和沙滩上发现过这种病菌。
2009年起，耳念珠菌以四种菌株形式出现在四大洲，可能通过国际旅行传播。2016年，美国首次发现耳念珠菌病例，当年共报告53例。
眼下，一度淡出人们视线的耳念珠菌为何卷土重来？美国疾控中心将其归因于医疗机构防控不力等因素。莱曼强调，有必要持续监测、加强检测和诊断工作，以及坚持防控。
美国疾控中心的研究人员还认为，2021年耳念珠菌感染病例激增可能受到新冠疫情蔓延的影响。当时，新冠疫情对医疗系统造成了较大压力，包括人员和设备短缺。
还有观点认为，耳念珠菌卷土重来与气候变暖有关。联合国上月发布报告称，气候变化是导致“超级病菌”增多的原因之一。
长期以来，人们的正常体温被视为抵御病菌侵袭的一道有效屏障，但随着气候变暖，病菌似乎也变得越来越耐热，从而能够攻破这道屏障。
还有传染病学专家表示，在农业领域广泛使用抗生素等因素也可能有利于“超级病菌”生长。
“不会消失”？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美国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的传染病专家彼得·帕帕斯表示，在大约15年的时间里，耳念珠菌从一种“新物种”演变为蔓延至全球多地的病原体，值得关注。
“这种病菌正在患者身上 ‘扎根’，而且正在变得比我们更聪明。”选择医疗股份公司的首席医疗官巴迪·哈默曼说。
耳念珠菌也正在全球范围内日益引起关注。去年，世界卫生组织将这种病菌列入了“需要优先关注的真菌病原体”名单。
世卫组织说：“真菌病原体正变得越来越普遍，且对目前仅有的四种治疗药物具有耐药性，因此是公共卫生面临的一个主要威胁。”
另据非营利组织“真菌感染全球行动”估计，真菌感染每年至少导致160万人死亡。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耶鲁大学医学院的传染病专家斯科特·罗伯茨担忧说，鉴于耳念珠菌可以通过人际传播，这种病菌不会消失，感染现象甚至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剧。
“一旦它在养老院扎根，就几乎不可能根除。”罗伯茨说，“一旦它在病人身上‘扎根’，即便没有夺走病人的生命，也可能造成长期折磨。”
这也加大了药企寻找新疗法的压力。美国辉瑞公司就在研发治疗耳念珠菌感染的药物，已在临床试验展现出有效性。另有报道称，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已于近期建议批准抗真菌感染新药——“瑞扎芬净（rezafungin）”上市。该药由药企cidara therapeutics主导研发，号称是十多年来首款可用于治疗耳念珠菌感染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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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本文作者：陆依斐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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