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深圳市罗湖区一家宝能汽车展示中心内，两台威马展车 —— 威马 E.5 和威马 EX5 一黑一白亮相，颇为引人注目。随后，宝能汽车内部人士通过媒体透露，宝能汽车已完成对威马的 “收购”，目前双方正处于生产资质等资产交接阶段。这场收购，让两个深陷困境的车企走入大众视野。
威马，曾是与蔚来、理想、小鹏齐名的 “造车四小龙”。2019 年是威马的高光时刻，当年其年销量在造车新势力中位列第二，累计融资超 410 亿元，腾讯、百度、红杉等资本巨头都是其背后支持者。创始人沈晖作为汽车界老兵，曾助力吉利收购沃尔沃，他坚持自建工厂的模式，旗下产品还因质量可靠，被车主称为 “电车中的桑塔纳”，有车主 2018 年购入的威马 EX5 行驶 30 万公里都未曾大修。
然而好景不长，资金链断裂、产品竞争力不足、售后体系崩溃等问题接踵而至，2023 年威马彻底停摆。截至当年 3 月，威马负债总额高达 203.67 亿元，而资产总额仅 39.88 亿元，资不抵债情况严重。1412 家债权人追债总额达 442 亿元，还拖欠员工薪资 4000 万元、供应商货款 17 亿元。曾经的市场宠儿，落得 APP 无法连接、车机卡顿、售后瘫痪的下场，引发车主集体维权，品牌口碑一落千丈 。
另一边，宝能也同样深陷泥潭。2017 年，宝能斥资 66.3 亿元收购观致汽车 51% 股份，可观致销量却从年销 6.2 万辆暴跌至近乎归零。宝能自创品牌悠宝利至今未见量产车，多地新能源基地项目或烂尾或被政府收回。2023 年底，宝能汽车被列为被执行人，今年 5 月又新增一条被执行人信息，截至目前，其被执行总金额已超 120 亿元。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2025 年初威马破产重整出现转机。1 月债权人会议通过重整计划草案，深圳翔飞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成为主要战略投资人，承诺投入超 100 亿元。但深入调查发现，深圳翔飞与宝能关系密切，其法人代表黄晶同时是昆山宝能汽车实际控制人，股东深圳凤宇企业法人代表张晓也在宝能系担任要职，由此可见，拯救威马的 “白衣骑士” 正是宝能。
6 月 17 日，宝能汽车官方发布声明，否认解散、清算等恶意报道，宣称公司经营正常且将有新车上市，似乎在为后续动作预热。但对于宝能和威马的 “抱团”，网友并不看好，有人调侃 “两个瘸子互相搀扶，喊着要一起跑马拉松”，还有人吐槽 “宝能造车就像渣男谈恋爱，口号喊得震天响，实际行动一点没有”。
从威马的重整计划（草案）来看，其野心不小。2026 - 2027 年计划加大研发，每年推出 1 - 2 款新车，2027 年年销量目标超 60 万辆；2028 - 2029 年将有 10 款新车投入全球市场，2029 年全球年销量目标超 100 万辆，营收超 1100 亿元。然而，在如今竞争白热化的新能源市场，这样的目标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技术断层是威马面临的首要难题，其技术优势还停留在 2021 年，智能驾驶技术已远落后于华为、小鹏等企业，且核心技术团队大量流失。同时，消费者对 “复活品牌” 容忍度极低，比亚迪、吉利等传统车企年销超百万辆，小米 SU7 上市一年销量突破 15 万辆，威马若不能在产品力上实现飞跃，很难在存量市场立足。
宝能和威马还计划借助威马的欧盟认证和出口渠道开拓海外市场，但比亚迪、小鹏等中国品牌早已在海外建立完善销售网络，海外市场同样竞争激烈。不过，威马也并非毫无优势，温州工厂具备 10 万辆产能基础，其积累的行业经验、生产资质和渠道资源，为 “复活” 提供了一定条件。
事实上，威马与宝能的 “弱弱联合” 并非个例。2025 年，知豆汽车在吉利汽车等资本助力下完成重组，宣布新车即将上市；雷丁汽车也曝光新车型，计划下半年上市，已进入库存周转阶段；高合汽车在中东企业注资下，复工复产加速推进。
但对于这些 “死而复生” 的新势力来说，最大的障碍并非资金或产能，而是消费者的信任。以威马为例，2023 年停摆后，服务体系崩溃，车辆硬件故障无法维修、车机系统停服，给消费者带来极差的体验。即便宝能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技术落后、宝能自身负面新闻不断，以及品牌无法给消费者带来价值认同等问题，都让消费者对威马的 “新生” 持怀疑态度 。在如今的新能源汽车市场，“信任重建” 远比技术研发和产能恢复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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