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里兹科至今还记得那个让他血压飙升的电话。
保险公司客服用机械般平静的语调告诉他："很抱歉，您购买的保时捷使用的是伪造车架号，根据条款我们无法理赔。"那一刻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下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事得从去年说起。他表弟在多伦多一家看起来相当正规的车行看中辆2019款卡宴，灰色车身，六万公里，内饰保养得跟新的一样。销售员拍着胸脯打包票："咱这车绝对干净，手续齐全，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表弟试驾时那叫一个美，引擎声一轰油门，直接就把定金给付了。
手续办得那叫一个顺当。贷款批了，保险上了，车牌都挂好了。表弟天天开着这辆dream car招摇过市，朋友圈里没少晒照片。谁成想好景不长，才开了小半年，车停在商场地下车库就不翼而飞。报警后等来的不是破案消息，而是保险公司这通晴天霹雳的电话。
更绝的是银行那边的态度：车可以丢，贷款一分不能少还。里兹科帮表弟算过账，接下来六年每个月都得还两千多加元，这钱够买辆新车的首付了。他气得直跺脚："这他娘比高利贷还狠！高利贷好歹知道债主是谁，咱们这是被谁坑了都搞不清楚！"
专业人士给解释了这里头的门道。原来这叫"车架号漂白"，是最近加拿大盗车团伙的新把戏。简单说就是把偷来的豪车重新打码，套用合法车辆的身份信息。就跟给人办假身份证一个道理，只不过这假证做得太真，连正规车行都给糊弄过去了。
汽车历史报告公司公布的数据看得人头皮发麻。这种"漂白车"案件去年暴涨了四倍，主要集中在多伦多和温哥华这些大城市。奔驰、路虎、保时捷这些豪车最受欢迎，毕竟转手就是十几万加元的买卖。有业内人士透露，现在盗车团伙都形成产业链了，偷车、改码、销赃一条龙服务。
里兹科带着记者去调查那辆保时捷的真实来历，结果越查越邪乎。系统显示这辆车同时在两个省出现，一个在阿尔伯塔是白色车身，一个在安大略变成灰色，里程数还对不上。明摆着就是两辆车共用一个"身份证"，这操作简直比谍战片里换脸还魔幻。
卖车的经销商也喊冤，说他们收车时都按流程验过，谁知道会碰上这种高科技犯罪。但里兹科可不信这套说辞："验车光看外表有屁用！车架号焊得跟狗啃似的都看不出来？"他现在正琢磨着打官司，非得讨个说法不可。
要说这事最气人的是监管漏洞。安省交通部把车辆登记业务外包给私人公司，有些工作人员审核起来那叫一个马虎，五分钟就能过审一辆车。警方那边也头疼，自从加强港口检查后，赃车出口变难了，犯罪团伙干脆改做内销，专坑自己人。
老司机们现在买车都提心吊胆的。有经验的会提醒：一定要查车辆历史报告，看看有没有跨省"分身"的疑点；还得亲手摸摸车架号，真的刻得工工整整，假的总有些毛边。最重要的是别贪便宜，天上不会掉馅饼，八成新的豪车卖半价？不是车有问题，就是卖家脑子有问题。
里兹科现在每次路过那家车行都一肚子火。他表弟还在老老实实还贷，每月工资到账先扣掉两千多，为的是一辆早就不知所踪的车。这事搁谁身上都得憋屈死，可又能找谁说理去？眼下只能指望打官司要回点赔偿，虽然希望渺茫得像中彩票。
汽车行业专家预测，这种"漂白车"诈骗短期内只会越来越多。犯罪团伙现在玩得越来越溜，有些假车架号做得连专业设备都难辨真伪。普通老百姓想不上当，要么买新车，要么就得练就火眼金睛。不过话说回来，花十几万买辆车还得先修个刑侦学位，这世道也是没谁了。
里兹科最近常跟朋友吐槽："我现在看路边停的二手车都像赃车。"这话听着像玩笑，可仔细想想真挺悲哀。当老百姓连买辆代步车都得提心吊胆时，那些监管部门的脸往哪搁？不过眼下说这些都没用，当务之急是提醒身边人：买车千万擦亮眼，别像他表弟那样，花了豪车的钱，买回一肚子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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