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刚买的电动车。我公公给我儿子买的,看中了轮胎厚实、车身结实,架子也够大。本地电摩上不了牌照,挑来挑去,就选了个适合孩子的,算是个折中的法子。
新车到手,家人对孩子这几天送外卖的事总算点了头。这车,算是对他的一点小奖励。为什么奖励?以前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咬牙干几天活,多少也算脱了层皮。我得说句实话,这个假期我非拉着他出来跑,不是心血来潮。就在放假前,他初中同学在微信上提了个“挣钱路子”。两个毛头小子,社会都没摸透,就开始琢磨“项目”。那同学平时靠代打游戏混点零花,父母离异,常在同学家蹭住,出了事连个家长都找不到。
我翻了翻聊天记录,那小子让我儿子想办法凑1000块,承诺带他“做生意”,还封他个CEO的名头。CEO?英语考试能搞懂这三个字母啥意思就不错了。我心一沉,这事八成不靠谱。家里立马开了个小会,我和老公把利弊掰开揉碎讲清楚。交朋友不拦着,但眼睛得擦亮。家里不缺他挣的那点钱,也别做梦当什么大官儿。儿子倒没犟嘴,看了我们找来的诈骗视频,境外电诈的套路讲了一遍,他也冷静了,念头打消了。
我不是不想放手,只是外面太乱,他心智还没成型,半点分辨力都没有。在家不让玩手机,他就磨磨唧唧,闹小脾气。既然闲不住,那就别享福,出来吃点苦吧。送外卖,几块钱几块钱的单子,挣得有多难,自己去体会。我陪他跑了两天,摔了三次,今天左腿又磕青了一大块。在家我还能说上话,可在送餐路上,我跟个跑腿的没两样,简直成了大丫鬟。
不过,苦没白吃。我发现他反应快了,和人说话懂了礼数,做事也细心了。今天接了两个单子,原地核对三遍,比我还怕送错。9月30号第一天跑单,他满嘴都是:“单子看啥送错了咋了?”“打啥电话,扔门口得了,别人不都这样?”“又不是我骑车,我哪知道路?”那态度,活像个大少爷,爱咋咋地。可几天下来,他变了,慢慢明白自己是干啥的了。只要心里有这种向上的劲头,我这几跤就算值了。
他爷爷今天买的车,图上能瞧见。之前我给他买的那辆小车,他190的个头骑上去,跟蚂蚱似的,车轱辘都快压扁了,咣咣乱响。老爷子看不下去,咬牙换了个看着阳刚的,轮胎厚实,车架稳当,骑着也舒坦。孩子头一回拿到新车,眼里闪了点光,低头摸了摸车把,没吭声。我没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递过去一瓶水。他接过水,抬头冲我咧嘴一笑,那一刻,腿上的青紫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跑外卖这几天,我俩像搭档,又像师徒。他学会了看导航,学会了跟客户道歉,甚至开始提醒我别漏单。我呢,摔得满身是伤,却也看到了他的变化。苦日子不怕,最怕的是心没长进。现在,他至少知道,钱不是天上掉的,礼貌不是白学的,责任也不是嘴上说说。有一次送完单,他喘着气说:“妈,刚才那人说谢谢,感觉还挺好。”我没接话,只是点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这车不只是个交通工具,更是这几天他咬牙撑下来的见证。以后或许他会记得,假期里那几块钱的单子,跑得满头大汗,也跑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我不指望他立马懂多少大道理,只希望他能记住,脚踏实地走出来的路,总是比天上画的饼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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