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什么“秋冬的诗意”,那玩意儿只活在加了滤镜的朋友圈里。
对我们这种天天在路上跟生活干仗的俗人来说,秋冬早晨一拉开窗帘,瞅见外面那片能把楼下王大妈的广场舞队伍直接吞掉的浓雾,脑子里就俩字儿:歇菜。
真不是开玩笑,你有过那种体验没?
车开出去没两步,整个世界像是被人拔了电源,瞬间初始化,就剩下你,和包裹着你的那一团冰冷、粘稠的白色玩意儿。
这时候,你开的不是车,是艘在牛奶里瞎摸的潜水艇,导航里志玲姐姐再嗲的声音,也喊不醒你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几年前在一条压根不熟的国道上,我就一猛子扎进过这种“仙境”。
刚开始还装模作样地觉得挺酷,有点王家卫电影那味儿了。
结果呢,不出五分钟,车窗外除了白,还是白,路边偶尔闪过的树影都跟张牙舞爪的鬼影似的,所有的B格瞬间碎成渣,只剩下惊悚。
脚底下不自觉地就从油门挪到了刹车上,车速从八十掉到四十,心率反着来,从八十直接干到了一百五。
就在那个节骨眼上,后视镜里“噌”地一下,射过来一道强光,跟星球大战里的光剑似的,直接把我眼前晃得一片惨白。
那一瞬间,我根本看不清后面是个什么牛鬼蛇神,只知道有个猛男,或者猛女,开着他的远光灯,像一头发了情的野猪,直愣愣地奔着我的车屁股就来了。
说真的,成年人的世界里,你指望不上任何人来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踩刹车的脚和打方向盘的手。
我几乎是凭着动物本能往右边挪了挪车,同时把双闪按得跟疯了似的,那频率,估计能跟夜店的灯球媲美了。
我在用生命打摩斯电码:“大哥,我在这儿,求放过!”
那台车“嗖”地一下从我左边擦过去,卷起的气流让我这小破车都抖了三抖。
我甚至能脑补出驾驶室里那张“天下之大,老子最牛”的脸。
碰上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
他觉得远光灯是他的金箍棒,能荡尽一切妖魔鬼怪。
他压根不懂,那道光在浓雾里,只会制造出一堵亮瞎狗眼的光墙,最终坑惨的,只有他自己和周围所有被动“观影”的倒霉蛋。
这哪是开车,这是在玩现实版的“黑暗森林法则”,谁冒头谁先死。
所以,别再跟我背那套驾校口诀,“雾天要开雾灯和示廓灯”。
这事儿必须往深了聊。
为啥总有人头铁,非要在雾里开远光?
真的是记性不好?
扯淡。
这纯粹是个心理问题。
当一个人被扔进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环境,他会本能地抓住一根最粗的救命稻草,来证明自己还能掌控点什么。
那道晃瞎人眼的远光,就是他给自己壮的胆,是他对抗整个未知世界的“勇气”,虽然这份“勇气”,在我们看来,跟裸奔差不多。
同样可笑的,是那些在雾天里玩“贪吃蛇”的伙计们。
他们坚信,只要死死盯住前车的两个红点点,就能在混沌里杀出一条血路。
这逻辑,跟那些在股市里听消息炒股,最后赔得裤衩都不剩的人,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们把前车司机当成了人生偶像、带路大哥,以为跟着他就能安全到家。
可万一,你这位“大哥”眼神不好,或者他只是想低头捡个手机呢?
“哐”的一声,你用你的前保险杠,加上你一年的全勤奖,给你的人生导师,献上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到头来,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真正懂行的老炮儿,在雾天里信奉的是八个字:“各自安好,保持距离”。
他们跟前车之间的距离,远到你都怀疑他俩是不是在搞冷战。
他们心里门儿清,前面那俩红点不是希望的灯塔,是勾魂的鬼火,引诱你靠近,然后一口把你吞掉。
比起眼睛,他们更相信耳朵。
在能见度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路上,喇叭才是硬通货。
时不时按两下,短促有力,不是为了骂人,是在这片死寂里打出信号弹:“这儿有人,活的,不想死的就躲开点!”
说到这,又得吐槽一下某些汽车设计师,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
天一冷,暖风呼呼一开,好家伙,车外是大雾,车里是仙境,内外温差直接给你在前挡风玻璃上搞出一层水汽,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内外交困”。
你慌里慌张用袖子去擦,擦得跟个地图似的,还不如不擦。
其实解决办法简单得要死,把暖风风向调到吹玻璃,用热风烘干就完事了。
可人在紧张的时候,大脑就容易短路。
最最要命的,是在这种鬼天气里出了事故之后的处理方式。
但凡车还能动,赶紧靠边,双闪打到最大,三角牌能扔多远扔多远,然后所有人,记住是所有人,翻过护栏到外面去!
车算个屁,没了可以再买,人要是没了,那可就真没了。
别傻乎乎地站在路中间,等着当连环车祸的第一个保龄球瓶。
说一千道一万,雾天开车,考的根本不是你的车技有多骚,而是你的心态有多稳,你对这个世界有多敬畏。
浓雾就像一张X光片,能把你骨子里的傲慢、侥幸、慌乱和愚蠢,全都照得一清二楚。
天气越来越冷,雾,说来就来。
它不是什么风景,是一场没打铃的随堂考。
在这场考试里,你要是敢挂科,可没地方给你补考。
所以,老铁们,都长点心吧,咱这条命,都金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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