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制造之痛:包头客车厂曾与北奔重汽齐名,并入皖企品牌消失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黄河岸边,一群造船工人放下船桨拿起了焊枪——包头黄河航运公司的车间里,铁锤敲打钢板的叮当声取代了船工号子。

这个曾经拥有千艘船舶的内蒙古最大航运企业,在铁路时代来临后被迫转型,却意外开启了另一段传奇。

1970年,内蒙古第一条客车生产线在包头启动,当地工人们将第一辆“内蒙古”牌大客车推下生产线时,没人想到这个由航运工人转型而来的工厂,会成为与军工巨头北奔重汽齐名的存在。

当1988年北奔重汽借助奔驰技术高调亮相时,包头客车厂早已在交通部定点厂名录里占据一席之地。

1985年的质量评比现场,28家客车厂代表屏息凝神。

当包头客车厂以91分位列中游的成绩公布时,西北地区代表集体起立鼓掌——这是草原上飞出的金凤凰首次在全国舞台证明实力。

同年破千万的销售额,让这个边疆工厂跻身包头利税十强,通勤车市场占有率超过80%的画面,至今仍是老包钢人口中的谈资。

内蒙古制造之痛:包头客车厂曾与北奔重汽齐名,并入皖企品牌消失-有驾

黄金时代的泡沫在九十年代被戳破。 当郑州宇通的流水线每分钟下线一辆客车,当厦门金龙开始布局海外市场,草原上的造车人还在为突破300辆年产量绞尽脑汁。

内蒙古本地客运公司采购清单上,“优先支持本土品牌”的备注栏,在市场竞争白热化后逐渐变成了空白格。

1997年的重组签约仪式上,安凯客车代表握着“包头安凯”的新公章笑容满面。 但流水线旁的老技工发现,运来的模具依然刻着“凯斯鲍尔”的德文字样——这场号称技术输入的并购,最终只是将草原品牌装进了皖企的集装箱。

当北奔重汽的军车四次驶过天安门广场时,内蒙古牌客车的最后一辆样车,正在旧厂房里落满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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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八十年代的《包头交通志》,每月至少三条关于客车厂技改的记载令人唏嘘。 从组焊夹具改良到涂装工艺升级,老师傅们用最原始的“蚂蚁搬家”方式追赶行业步伐。

但在1993年交通系统内部会议上,一份对比报告显示:同等规模的沿海客车厂研发投入是包头厂的17倍。

军工基因成为分水岭的关键注脚。 当北奔重汽在人民大会堂签下奔驰技术引进协议时,客车厂的技术骨干正在拆卸一辆报废的日野客车进行逆向工程。

1995年国家质检中心的检测报告显示,两家企业关键零部件的耐久性指标相差3.7倍——这个数字在2000年扩大到8.2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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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客运司机至今记得,九十年代末在呼和浩特至二连浩特的国道上,内蒙古牌客车与北奔重卡并驾齐驱的壮观场景。

但当重卡车队开始装备ABS和涡轮增压时,客车窗框的焊渣还在簌簌掉落。 这种肉眼可见的技术代差,让草原客车最终停在了新世纪的门槛前。

在包钢退休职工活动中心,几位老工人仍在争论:如果当年并入的是宇通而非安凯,草原客车会不会有不同命运?

而二十公里外的北奔重汽新厂区,智能机械臂正在组装氢能重卡。 展厅里的企业发展史展板,“始于1988”的字样格外醒目——隔壁展厅的沙盘上,已找不到包头客车厂的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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