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我真的没钱了，连坐车的钱都没有。"她红着眼眶说。
我心软得一塌糊涂，每天开车送她回家。
直到那天晚上，我在地下停车场看到她开着那辆150万的跑车。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眼泪比钻石还贵。
01
中午十二点半，茶水间里又飘来那股熟悉的泡面香味。
我叫张建国，今年41岁，在这家贸易公司待了快十年。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看见苏晓梦又在那里泡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她坐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地吃着，眼圈红红的。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五次看到她吃泡面了，我心里数得清清楚楚。
"小苏，又吃泡面呢？"我端着水杯走过去。
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个笑："张哥，没办法，手头紧。"
苏晓梦35岁，在财务部工作，长得挺清秀的，就是总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平时很少跟大家一起出去吃饭，总说自己要省钱。
"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身体要紧。"我在她对面坐下，"要不中午我请你吃顿好的？"
她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张哥你人这么好，但我不能麻烦你。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就200块，得撑到月底呢。"
200块？我一听就心疼。想当年我离婚那会儿，带着儿子小虎过日子，也是这么紧巴巴的。看着她那副样子，我就想起自己当时的狼狈劲儿。
"家里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我关心地问。
苏晓梦眼圈更红了："我妈前段时间住院，花了不少钱。我弟弟还在上大学，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钱。我这点工资，根本不够用。"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张哥，我现在连坐公交车都舍不得，每天走路上下班，脚都磨出泡了。"
我这人就是心软，特别见不得女人哭。当年老婆跟我离婚时哭得稀里哗啦，我心疼得要命，最后房子车子都给了她，自己净身出户。
"这样吧，"我掏出钱包，"我先借你点钱应应急。"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苏晓梦连连摇头，"我虽然穷，但还是有骨气的。"
看她这么说，我更心疼了："那这样，我每天开车上下班，顺路送你一程总可以吧？"
苏晓梦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就麻烦张哥了，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油费。"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在公司楼下等苏晓梦。她总是最后一个出来，说是要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车上的时候，她经常跟我聊起自己的难处。说家里的老房子漏雨了，想修修但没钱；说弟弟想买个电脑学习，但她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说自己很久没买过新衣服了，身上这件还是去年打折时买的。
每次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都不是滋味。想起小虎有一次问我："爸爸，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大房子？"那种无力感，真的很难受。
所以看到苏晓梦这样，我特别能理解她的处境。
"小苏，你住哪个小区？我送你到门口。"有一天我问道。
"不用不用，张哥你送我到地铁口就行。"她连忙说，"我住得比较远，不想麻烦你。"
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毕竟人家女孩子，可能不太好意思让同事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连续一个星期，我都是送她到东大街地铁口。每次她下车的时候，都会很认真地跟我说谢谢，那种真诚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但是现实很快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快十点才离开公司。开车回家的路上，路过万达华府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苏晓梦！
她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小区大门。万达华府，我知道这个地方，房价5万一平，能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
我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揉揉眼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那个身影确实是苏晓梦，我绝对不会认错。
这怎么可能？以她8000块的工资，怎么可能住得起这样的高档小区？就算是租房，这里最便宜的一居室也要5000块一个月啊。
我坐在车里发愣，脑子里乱成一团。是不是我搞错了什么？还是苏晓梦有什么苦衷？
02
第二天上班，我忍不住仔细观察起苏晓梦来。
以前光顾着同情她了，现在仔细一看，发现了不少问题。
她的包包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我认识那个标志，是某个轻奢品牌，最便宜的也要三四千。她的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我昨天瞥见她接电话时屏幕亮起来了。
最关键的是，她的指甲。
我老婆以前也爱做指甲，我知道那种精致的美甲要多少钱。苏晓梦的指甲做得很漂亮，看起来像是在高档美甲店做的，至少也要三四百。
一个连200块生活费都要精打细算的人，会花几百块去做指甲吗？
中午的时候，我把这些疑惑告诉了同事老王。老王今年45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多了。
"老张，你这人啊，就是太单纯了。"老王摇摇头，"现在这个社会，装穷的人比真穷的人多得多。你想想，一个真正缺钱的人，会把钱花在美甲上吗？"
"可是她每天都吃泡面，还哭得那么伤心..."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演的呗。"老王一脸看透的样子，"现在的女孩子，演技都不错。你见过几个真正穷的人会天天把穷挂在嘴边？真正没钱的人，都是默默忍受，不会到处诉苦的。"
老王这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又觉得有道理。
下午的时候，我决定暗中观察一下。我假装有事要处理，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躲在办公室里。
果然，苏晓梦也没有去茶水间泡面。
我悄悄跟了出去，看到她拿出手机，熟练地点了个外卖。过了半个小时，外卖到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家日料店的便当，光包装就很精美，价格标签上写着268元。
268元！这比我一天的伙食费还贵！
看到办公室里没人，苏晓梦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优雅地打开便当，里面有各种精致的日式料理。吃饭的样子也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哪里还有半点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的心彻底凉了。
这时候，苏晓梦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声音里没有了平时的怯弱：
"喂，妈妈...好的，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们去那家新开的法国餐厅吧，我在网上看过了，环境不错...钱？妈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缺过钱..."
我听得一清二楚。这还是那个为了200块生活费发愁的苏晓梦吗？
下班的时候，苏晓梦照常来找我："张哥，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顺路。"我勉强笑了笑。
车上，她又开始诉苦："唉，这个月房租又要交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张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兼职？"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刚才那一幕，我还真会被她骗过去。
"小苏，你真的很缺钱吗？"我忍不住问道。
她愣了一下，然后眼圈又红了："张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要是有钱，会天天吃泡面吗？"
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发现，我肯定又会心软。但现在，看着她的眼泪，我只觉得恶心。
"没什么意思，就是关心一下。"我没有继续追问。
送她到地铁口后，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绕了个大圈，又开到万达华府附近。
果然，没过多久，苏晓梦又出现了。这次她没有坐出租车，而是直接从小区里走出来，朝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我好奇心起，也跟了过去。
地下停车场里很安静，我把车停在角落里，悄悄观察着。
然后我看到了这辈子最震撼的一幕。
苏晓梦走到一辆玛莎拉蒂GT跟前，熟练地掏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150万的跑车！
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天天哭穷的女人，竟然开着一辆价值150万的跑车！
苏晓梦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车内音响传出动感的音乐声，她跟着节拍轻摇着头，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这哪里还有半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又打了个电话：
"喂，妈，我现在过去...什么？今天又有同事请我吃饭了...对，就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张建国...哈哈，这些男人就喜欢英雄救美那一套...我现在开车过去，一会儿见。"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
03
我推开车门，大步走向那辆玛莎拉蒂。
苏晓梦正准备倒车，看到我出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张...张哥？你怎么在这里？"她慌张地想要解释什么。
"我应该问你这句话吧。"我的声音在发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失望，"苏晓梦，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车窗摇下来，苏晓梦坐在驾驶座上，脸上的表情从慌张变成了冷静。
"张哥，你先别激动。"她的声音也没有了平时的怯弱，"我能解释的。"
"解释？"我冷笑一声，"你告诉我，一个月生活费200块的人，是怎么开得起150万的跑车的？"
苏晓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口气："好吧，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她从车里下来，靠在车门上。此时的她，跟平时判若两人。没有了怯弱，没有了可怜，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傲。
"张哥，我家里确实有钱。"她平静地说，"我爸是做地产生意的，这辆车只是我的代步工具之一。"
"那你为什么要..."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为什么要装穷？"苏晓梦替我说出了这句话，"因为我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看看有没有人会真心对我好，而不是因为我的家庭背景。"
我感觉天旋地转，"所以我只是你的一个实验品？"
"一开始是这样想的。"苏晓梦的语气很坦然，"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张哥你确实是个好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不合适。"她摇摇头，"我们的世界差距太大了。我可以偶尔体验穷人的生活，但我不可能真的过那种日子。"
我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段时间的关心，这段时间的心疼，原来都是一场戏。
"那些泡面，那些眼泪，都是假的？"我的声音在颤抖。
"演技而已。"苏晓梦耸耸肩，"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柔弱需要保护的女孩吗？我只是满足了你们的英雄主义情结。"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幻想。
我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为了省钱给她买午饭，我连小虎想要的奥特曼模型都舍不得买；为了每天送她，我经常绕路，多花了不少油费；最关键的是，我真的把她当成了需要帮助的人，甚至...甚至动了心。
"你知道吗？"我的声音很轻，"我儿子前几天问我，为什么不能给他买那个模型。我告诉他，爸爸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现在看来，我真是个笑话。"
苏晓梦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似乎有些愧疚："张哥，我..."
"你什么？"我苦笑，"你玩够了，现在不想玩了？"
"不是的。"她的声音小了下来，"其实...其实我家里虽然有钱，但那都是我爸的。我在公司里的工资确实只有8000块，但是我每个月的零花钱比这多得多。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会不会有人愿意帮助我。"
"所以你就选择了我这个傻瓜？"
"因为你人好。"苏晓梦看着我，"张哥，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
"但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替她说完了这句话。
苏晓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就这样站在地下停车场里，相对无言。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汽车引擎声。
"张哥，我要走了。"过了很久，苏晓梦开口说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重新坐进那辆玛莎拉蒂。引擎发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车子慢慢开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苏晓梦没有来上班。听说她申请调到了总部，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吃泡面的样子，也没有再听到她诉苦的声音。有时候路过财务部，看到她的座位空着，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老王拍拍我的肩膀："老张，这事儿虽然让你受伤了，但也让你长了见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痛苦是真的，有些人的痛苦是演的。以后帮助别人的时候，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复杂。
那天晚上回家，小虎问我："爸爸，为什么有些人要装穷呢？"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我想了想，蹲下来摸摸他的头：
"因为真诚比金钱更珍贵，有些人用假的真诚去换取别人真的真诚，这是不对的。但是儿子，我们不能因为遇到了骗子，就不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小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以后还会帮助别人吗？"
"会的。"我笑了笑，"但是爸爸会更加小心。"
几天后，我又路过万达华府。那辆玛莎拉蒂还停在地下停车场里，但我再也不会为之动心。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贫穷不在于物质，而在于心灵。苏晓梦有着物质的富有，却有着精神的贫穷。而我虽然没有太多钱，但至少我的真诚是货真价实的。
现在想起来，那些泡面的香味，那些可怜的眼泪，都像是一场荒唐的戏。但这场戏也让我看清了一些东西，关于人性，关于真诚，关于这个复杂的世界。
有时候，被骗一次，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让我知道，下次遇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时，该如何分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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