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宝马“哐当”一下就撞上了我的小面包车。
宝马车主“咣当”推开车门，张嘴就骂骂咧咧的。我赶紧说：“明明是你全责，你骂啥人啊？”
他“啪”地掏出两百块钱，直接砸我脸上，扯着嗓子喊：“你这种穷鬼，老子就算把你撞死了，也赔得起！”
是，我车是不值几个钱。
但我车里装了五十六瓶茅台民族系列，值一百零九万呢！
要不是因为这些茅台，我也不至于出这车祸。
刚才那宝马车调头，我正常直行，按规矩他得让我啊。我也不敢急刹车，怕把车里的酒给磕坏了。
谁知道这主儿这么横，一脚油门就上来了，想逼我急刹车让路，结果“哐当”一下就撞上了。
我的酒碎了一大半，车里全是酒水，那味儿，熏得人直迷糊！
我的腿也疼得厉害，我都怀疑是不是断了。
面包车前面没啥保护，出了事故，腿特别容易受伤！
我女儿吓得“哇”一声就哭了，她一直坐在副驾驶，看到我满脸痛苦，担心地问：“爸爸，你咋啦？”
我没法回答女儿，因为宝马车主想跑，我听见他引擎“嗡嗡”启动了，我赶紧追出去。
刚一迈腿，腿就软了，疼得我差点“扑通”一下跪地上。
我咬着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追到宝马车旁边，敲了敲他的车窗。
他瞅了瞅我的腿，一脸不耐烦：“咋的，现在想装瘸子讹人啊？”
我问：“你咋不叫保险呢？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更不耐烦了：“我没喝酒！叫啥保险，我就买了个交强险。”
我倒吸一口凉气。
确实有不少人只买交强险，没想到让我给碰上了！
我瞅了瞅这台宝马，是X1，二十多万的车，难怪他这么嚣张。
我说：“你把我的车撞了，得赔钱！”
宝马车主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第一反应不是管腿，而是管货。
他扯着嗓子喊：“我还没跟你算损失呢！你知不知道我车灯都撞坏了，修一下得八千多！你有病吧，看到宝马都不知道让路？”
我大声说：“我直行，凭啥给你让路？你必须赔钱！”
他冷笑一声：“你那台五菱宏光，能值几个钱？两百块够你修了！你现在想假装断了腿讹我，是吧？”
我说腿没事，我车上的货值钱。
宝马车副驾驶坐着个女的，这女的问我：“你面包车上装的啥？”
我老老实实说：“五十六瓶茅台。”
这女的“卧槽”一声，然后不耐烦地跟宝马车主说：“赶紧走，遇上神经病了，跟这种人有啥好说的？”
宝马车主瞪了我一眼，“哐当”一下关上车窗，一脚油门就踩下去了。
那态度，就好像我是个专门讹人的垃圾，他一句话都不想跟我多说。
我赶紧往宝马车前面一躺！
腿疼得要命，可我要是让他走了，我怎么跟客户交代啊！
一百多万的酒啊，就算把我全家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宝马车主见我躺前面，还是没下车，摇下车窗，扯着嗓子喊：“你信不信我真撞死你？”
我说：“你撞坏了我的东西，就得赔钱！”
“赔你妈！”
他直接抄起一个矿泉水瓶，“咣当”一下砸我头上了。
我闺女诺诺吓得够呛，赶紧从面包车上蹦下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她伸手揉着我的脑袋，扭头就冲那宝马车主嚷嚷：“你凭啥打人啊！”
宝马车主一脸不耐烦，撇着嘴说：“哟呵，父女俩合起伙来讹人是不是？”
我捂着头，赶紧给客户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满是愧疚地说：“老板，您让我运的那批酒全毁了，我出车祸跟人撞上了。”
电话那头问：“兄弟，你没受伤吧？”
“主要是酒全完了，对方全责，可他死活不肯赔钱。”我回道。
客户就“嗯”了一声，接着说：“发个定位过来，我带人过去，他肯定得赔。”
客户轻飘飘这么一句“他肯定得赔”，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心里清楚，这客户可不是个善茬儿。
为啥我运的茅台没裹得严严实实的？
因为这批茅台，是客户今天公司团建吃饭，大家喝得正高兴，酒不够了，临时让我赶紧送过去的，就怕耽误了饭局。
诺诺这孩子懂事得很，她虽说面临中考压力大，可还是放下作业跟我一起搬酒，她说心疼我老腰疼，想帮着出份力。
大家都知道，买茅台的不一定有实力，喝茅台的才是真有本事的主儿。
我这客户，就是那种随手就能开五十六瓶整套民族茅台的大佬。
这时候，副驾驶那女的坐不住了，推开车门，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到我跟前。
我以为她要看看我车上的货，没想到她直接抡起手里的包，照着我脸上就砸了过来！
包上的铁链子“啪”地一下抽在我脸上，我疼得“哎哟”一声捂住脸，她却扯着嗓子骂：“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该委屈的是我们！你一开始为啥不让道啊！我这可是宝马！”
我没敢还手，这年头，还手那就是互殴。
我得养家糊口，闺女马上要上高中了，我可不能进局子。
人穷到这份儿上，被人打了想还手，都得先掂量掂量家里的柴米油盐。
可诺诺不一样，她还是个孩子，不懂成年人的弯弯绕绕，她一把推开那女的，哭着喊：“不许打我爸爸！”
我赶紧把诺诺护在身后，那女的却破口大骂：“我就要打你爸这个老王八蛋，你再敢吭声，我连你这小王八蛋一块儿打！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你爸一块儿出来讹人！”
“明明是你们不遵守交通规则，哪有直行车给调头车让道的道理？”我着急忙慌地解释。
那女的气得直跳脚：“交通规则有做人的道理重要吗？开个破面包车，看见宝马都不知道让，你爹妈没教过你别去招惹惹不起的人吗？你要我赔钱是吧，行，我赔你！”
说着，她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沓钱，“啪”地一下扔在地上。
她嚷嚷着：“拿了钱赶紧滚，我最烦你这种心术不正的穷鬼，瞅见我家开豪车，就像条癞皮狗似的往上扑！”
宝马车主也把脑袋探出车窗，冲我喊：“去医院别先治腿了，先治治你那脑子吧！”
诺诺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你们有啥了不起的啊！开个二十来万的入门级宝马，就敢在大街上欺负人！你们自己不也是穷人，就因为看我们更穷，就想欺负我们！”
刹那间，那俩人都愣住了。
那女的瞪着眼问：“你说啥？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诺诺毫不畏惧：“你们连保险都舍不得买，还在这装大老板，买了辆车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
瞧那女人的脸，一下子就扭曲得不成样子了，她手指着诺诺，扯着嗓子喊：
“哼，果然就是来讹人的！连我们家车多少钱都知道，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晓得宝马车啥价，肯定是她爸教的！他们这一家子，都是讹人的货！”
诺诺气得浑身直哆嗦，大声回怼：
“我每天都帮我爸运货，我咋能不知道！我家才不是讹人的，倒是你家，在这儿装什么大款！你就是个有点小钱，就急着踩穷人几脚的老女人！”
我压根儿没想到诺诺吵架这么厉害，平时在我身边，她一直都是乖乖女的模样。
诺诺气呼呼地掏出手机，说：“你们欺负人，我现在就报警！”
就在这时，宝马车主从车上下来了。
他一下车，就朝着我们这边狂奔过来。
我心里本能地觉得不妙，赶紧扯着嗓子喊：“诺诺！快跑！”
我想冲过去护住诺诺，可我的腿疼得厉害。
那宝马车主居然助跑跳起来，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狠狠一脚踹在了诺诺脸上！
诺诺被踹得直接摔倒在地，手里的手机也飞了出去。
她“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诺诺捂着嘴，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
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那么懂事的孩子，我自己都舍不得骂她一句！
宝马车主破口大骂：“老子有点小钱也比你有钱！二十多万的车子，你家一辈子都买不起！还敢说啥入门级宝马，老子踹烂你这张破嘴！”
我气得火冒三丈，顾不上腿的疼，朝着他就扑了过去，狠狠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可紧接着，我和他一起摔倒了。
我怎么都站不起来。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我的腿都变形了。
原来刚才真的被撞断了。
诺诺也看到了我的腿，她哭着扑到我身边，说：“爸爸，我叫救护车。”
我忍着疼说：“先等客户来，这笔单子咱赔不起。”
宝马车主蹲下捂着肚子，骂了句脏话，还想动手打回来，那女人赶紧说：“老公，他的腿好像真断了，你快看看。”
“现在不是他到底有没有讹人的事儿。”宝马车主咬着牙说，“现在是他女儿没教养，我本来还想赔点钱算了，是你们自己非要惹我。”
“我今天就让你们瞧瞧，自己到底惹了啥人！小丫头片子，你说我的车是入门级是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买得起宝马的人，分分钟就能让你家破人亡！”
他拿出手机，指了指路上的一个摄像头。
他说：“看见这摄像头没？”
我心疼地捧着诺诺的小脸，没搭理他的话。
我现在就恨自己腿断了，没能狠狠揍回去！
哪怕我再穷再苦，也见不得别人欺负我的孩子！
宝马车主接着说：“我告诉你们，这不是市里的道路监控，这是我们村里村委会的监控，你们等着哈。”
他打通电话，说：“喂，老李，你不是在村委会有认识的人吗？你看看能不能找人动动监控，把监控删了，就村里新华路这边。”
女人一听，立马乐开了花，扑到宝马车主身边，狠狠亲了他脸一下。
女人兴奋地说：“老公，还是你有办法！”
监控视频早被删得一干二净，宝马车主搂着他老婆，打完电话后，鼻孔朝天冲我嚷：“车是我撞的，咋的？证据呢？拿出来瞧瞧啊！”
诺诺捂着嘴，气得浑身直哆嗦：“你这人咋能这样，这是犯法的，太不公平了！”
“小姑娘，书读多了读傻了吧你。”
那女人翻着白眼冷笑：
“跟你说，找个胆儿肥不怕被开除的临时工，塞几百块钱再递包烟，就能让你家有理也说不清。要怪就怪你自己，咋不给你家车装个行车记录仪呢？哦，我想起来了，你家就那辆破面包车，装啥行车记录仪啊。”
宝马车主阴恻恻地来了一句：“这就是你得罪有钱人的下场！”
诺诺急得直跺脚：“明明是你们欺负人！你们把我家运的茅台全撞坏了！”
宝马车主嗤笑一声：“还揪着茅台不放呢？行，我倒要看看。”
说着，他晃晃悠悠走到面包车旁，往里瞅了一眼。
突然，他咧开嘴笑起来。
“老婆，你快过来瞅瞅，笑死个人。”他扯着嗓子喊。
那女人扭着腰凑过去，看了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她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说：“哎哟喂，现在这年头，讹人都不提前做做功课啊？”
宝马车主冷冰冰地说：“我看你家是卖假酒的吧？小妹妹，给你提个醒，要是这些真是茅台，能这么随便拉？我买过茅台，人家那真货包装得严严实实，稍微磕碰一下都不行，学着点吧！”
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老公，别跟他们废话了，咱走！”
我一听他们要走，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忍着疼往宝马车那边爬，直接趴在了车头上。
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现在监控都没了，他们要是走了，这账可就真说不清了！
这车必须得保持原样，等警察来了划分责任。
我扯着嗓子喊：“诺诺，快报警！”
诺诺手忙脚乱捡起手机，慌乱之中，居然爬到车底下躺着打电话报警。
宝马车主气得暴跳如雷，一把抓住诺诺的腿就往外拽，破口大骂：“你是真活腻歪了！”
诺诺穿着短裤，被这么粗暴地拖出来，两条腿在水泥地上磨得血肉模糊。
可她还是挣扎着扑到车边，抱住车轮胎，哭着喊：“你们不能走！你们要是走了，这责任就得全赖我爸头上！我爸每天累死累活工作，他又没做错啥，凭啥让他赔！”
我看着处处护着我的女儿，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都怪我没本事，才让她遭这么多罪！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客户打来的，赶紧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客户的声音：“我快到了，他们谈好赔偿的事儿没？”
我实在忍不住了，崩溃地大喊：“赔偿个鬼啊！为了你这单子，我和我女儿差点被打死了！你到底啥时候到啊！”
客户愣了两秒，说：“知道了，我三分钟就到。”
我挂了电话，宝马车主压低声音跟他老婆说：“他好像叫人了。”
“那可不行，那他不就有证人了？咱赶紧走！”
女人急得直跳脚，走到诺诺身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劲儿扯，嘴里骂骂咧咧：“赶紧滚！今天碰到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诺诺被扯得疼得直叫唤，哭着说：“爸爸，为啥我们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钱，却要这么丢人现眼！”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咋回答女儿。
咱家虽说穷，但我老跟闺女讲，做人得有骨气，得讲道理，读书能改命，靠自己努力能把日子过好。
我一直努力教闺女要公正，要奋斗。
可今天这事儿，一下子就把她那单纯的小世界给砸得稀碎。
我一点儿都不想让她看到这么个糟心的世界！
我急得不行，伸手就朝着那女人的胳膊抡了一拳，扯着嗓子喊：“赶紧松开我闺女！”
那女人“嗷”地惨叫一声，现场一下子就乱套了。宝马车主瞅见我动手，气得破口大骂：“你敢打我老婆！”
说着，他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腿。
好巧不巧，他抓的正好是我那条断了的腿！
钻心的疼啊，我忍不住“啊”地惨叫出声。诺诺一下子慌了神，赶紧松开自行车轮，连滚带爬地朝我扑过来，带着哭腔喊：“爸爸！你快放开我爸爸！”
我想还手，可断了一条腿，根本使不上劲儿。宝马车主趁我行动不便，绕到我身后，狠狠一脚踹在我后脑勺上。
我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忍不住吐了起来。
宝马车主揪着我的头发，当着诺诺的面，骂骂咧咧：“你敢打我老婆，我今天就打死你们这对大小王八蛋！”
他抬手就狠狠扇我巴掌，我慌里慌张地想抵抗，可浑身没力气，腿疼得要命，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诺诺哭着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那女人也急了，扯着嗓子喊：“你别动我老公！”说完，她脱下高跟鞋，一下又一下地往诺诺脸上砸。
我看着闺女那张乖巧的小脸被砸得满脸是血，心都揪起来了。
我恨自己，咋一开始就被撞断了腿呢！
要是腿没断，我豁出命去也得把这两个家伙给收拾了！
可没想到，起了杀心的可不止我一个。
诺诺看着我被打，实在忍不住了，突然从书包里掏出美工刀，朝着宝马车主就扑了过去！
我吓坏了！
我自己都起了杀心，可一看到闺女拿着刀，满脑子都是担心她以后的日子。
我赶紧一把抓住诺诺，着急忙慌地说：“可别乱来！”
诺诺急得哇哇大哭：“爸爸，你让我捅死他们，反正我是未成年！”
我紧紧抱着闺女，着急忙慌地劝：“别，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呢！可别为了这两个混蛋，把自己的人生搭进去。”
宝马车主先是被美工刀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你才混蛋！你个老王八蛋还有脸说我！小王八蛋还敢动刀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他抬手就狠狠一耳光扇向诺诺。
我一把夺过美工刀，迎了上去。
锋利的刀刃，“噗嗤”一下就穿透了宝马车主的手掌。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还没来得及惨叫，我握着美工刀，咬着牙说：
“可算逮着你了。”
我用力一扯。
宝马车主惨叫着摔在我身边。
刚才他仗着我腿断了，一直绕到我身后打我。
现在可算让我逮着了。
那女人一看急了，赶紧说：“你别乱来！我们打你，我们赔得起！你要是敢动我老公，你赔得起吗！”
我喘着粗气，呆呆地看了诺诺一眼。
她满脸是泪，小脸上全是伤，血糊糊的。
我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说话都带着哭腔。
以前那些苦，我都咬牙咽下去了，从来没跟谁抱怨过半句。我就一直觉得，只要我勤快点，我和我女儿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可就这一次，我是真扛不住了。
这也是我头一回在女儿面前掉眼泪。
我一边哭一边跟女儿说：“诺诺啊，爸爸爱你，爸爸本来想为了你再忍忍的。可今天这事儿，真没法忍了。要是我在这儿被人把脊梁骨给压弯了，你以后的路可咋走啊？”
我死死攥着那把扎进宝马车主手掌里的美工刀，攥紧了拳头，狠狠一拳就砸在他鼻子上，直接把鼻子给砸断了。
血“噗”地一下就喷出来了，宝马车主疼得撕心裂肺地惨叫。
可我没停手，一拳接着一拳，全砸在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
我哪顾得上自己拳头疼不疼啊，就看着他鼻子被我打得变了形，门牙也被我打掉了，眼睛都充血了。
我冲他吼：“你牛啥牛啊！你有钱跟我有啥关系！我不打你，是不想因为你这么个烂人，把我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换两条命，你到底有啥可牛的！”
他想还手，虚弱地抬起另一只手朝我打过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劲一掰。
他手指头“咔嚓”一下就扭曲变形了，又惨叫起来。我接着一根一根，把他每根手指头都给掰断了。
旁边那女的吓坏了，赶紧冲过来，又用她那包上的铁链子砸我。
我松开她老公，一把抓住铁链子，然后揪住她头发，使劲一扯。
她吓得“啊”了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我拿起铁链子，“啪”地一下抽在她脸上。
她脸上立马就出现一道血口子，疼得捂着脸，哭着大喊：“你敢动我！你死定了，你这辈子都完了！”
我喘着粗气说：“也许我真会完蛋，但你们俩，可没以后了。”
我用铁链子勒住那女的脖子。
她痛苦地挣扎着，两条腿乱蹬，眼睛都翻白了。
就这会儿，她居然还被吓得尿裤子了，那模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满是歉意地跟诺诺说：“闺女啊，让你看到爸爸这么软弱的一面了。以前爸爸教你的，有的对，有的不对。你得记住，咱就算穷，也不能让人欺负咱家人。”
“爸爸……”诺诺哭着喊我。
“今天既然爸爸动手了，就不能让他们活着”
我吸了吸鼻子，小声嘀咕，“咱可承受不起他们报复，闺女，你记住别轻易发火，但要是真发火了，就得让对方付出代价。要是代价不够狠，以后就没人怕你了。以后爸爸不能陪你了，但爸爸永远爱你。”
我握紧刀，朝着宝马车主脖子狠狠捅了下去。
穷人能拼的，也就这条命了！我一个人死，换他们俩死，值了！
“‘别轻易发火’这话，说得太对了。”
突然，有个声音冒出来，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头一看，是客户，不知道啥时候站我旁边了。
我这才发现，旁边不知道啥时候停了一辆奔驰商务车。
客户抓住我的手，让我松开了宝马车主和那女的。
宝马车主吓得哇哇大哭，那女的也是，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原来，这俩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客户身上那股酒味直冲鼻子，他倒还客客气气地跟我说：“兄弟，扛不住就早点认栽呗，不就一顿饭钱嘛。真要为了这事儿把命搭进去，我心里得多过意不去啊。”
我看他终于来了，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冲他喊：“老板，您这一顿饭钱，我这条命可赔不起啊！他们把监控都给毁了，要是让他们跑了，我咋跟人交代？我还不如跟他们拼了，一命换两命！”
他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监控都毁了？那意思是我干啥别人都看不见咯？”
我愣了一下，啥意思啊这是？
客户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宝马车主的脸，问：“就是你把我酒给撞了？”
宝马车主瞅了瞅那辆奔驰商务车，咽了咽口水，说：“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说……那些酒都是真的？”
客户一挥手，奔驰商务车里立马有个司机下车，跑去面包车那边盘点。
突然，我听到酒瓶破碎的声音，原来是那司机在车里拿起酒瓶，一个接一个地砸。
最后司机回来了，跟客户说：“五十六瓶全碎了。”
“不可能！”旁边那女人着急地嚷嚷，“哪有全碎！分明是你自己砸的！”
客户冷冷地说：“我的人说全碎了，那就是全碎了。”
女人激动得不行：“你们这就是欺负人！”
客户笑了：“你们不也在欺负人吗？你觉得他比你弱，就欺负他。我觉得你们比我弱，我也能欺负你们。”
客户捏着宝马车主的脸，笑嘻嘻地说：“一百零九万，发票我都带着呢，你打算咋赔我？”
宝马车主又咽了咽口水：“哥，您别开玩笑了，我要还房贷车贷，哪来一百多万赔您啊？我就是把房子车子都卖了也赔不起啊！而且这账我可不能认，好多酒都是你们自己砸的。”
客户点点头：“你肯定会认这笔账，也肯定会掏钱。”
那女人吓得懵了，刚才还死活不愿意报警呢，这会儿赶紧掏出手机说：“你们欺负人！我报警了！”
客户哈哈大笑：“你只管报，你甚至都可以不赔钱。”
客户司机冷冷地接了一句：“不过你们以后出门可得小心点，你们家在前进路十九号，对吧？”
宝马夫妇傻眼了，我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客户这才来多久啊，顶多就是看了看对方车牌，咋这么快就把宝马夫妇的身份信息查出来了！
宝马车主害怕地说：“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有啥事儿好好说，咱万事好商量。”
“对付啥样的人，就用啥样的手段”客户说，“既然你们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那刚才是咋欺负人的呢？”
宝马车主急了：“老板，您为啥要帮他出头啊，他就是个送货的啊！”
说实话，我也想不明白客户为啥要帮我出头。
他这明显就是在帮我。
客户问：“你先说说为啥欺负他？说实话。”
宝马车主小声说：“因为他开个破面包车，就是个穷鬼，我开宝马，他都不知道让让我，我就来气了。哥，我知道错了”
客户认真地说：“在我眼里你也是个穷鬼，你害我吃饭都不开心。你毁了他，就跟捏死只鸡一样容易。我毁了你，恐怕比踩死只蚂蚁还简单。”
司机冷着脸，语气不善地说：
“我们老板今儿个请兄弟们吃饭，早就定好了要拿五十六瓶茅台出来撑场面，你倒好，害得我们老板丢了面子。你不是觉得有钱人能欺负穷人吗？那也别怪我们老板收拾你。”
客户在一旁点点头，说道：“跟我回公司，我得在兄弟们面前把面子找回来。”
司机一把揪住宝马车主的脖子，直接把他拖上了车。
旁边那女人吓得浑身直哆嗦，司机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声音发颤，小声说：“我不想上车。”
司机二话不说，抬脚就狠狠踹在女人腰上。
女人一下子摔进车里，疼得直叫唤。司机“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宝马夫妇在车里疯狂地扒拉着车门，想逃出来。
我压根儿不知道车里还有没有别人，因为宝马夫妇很快就安静了，从外面也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
客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啊兄弟，腿都撞断了，还帮我拦着人，我这就让人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和司机上了车，开车走了。
我和诺诺都还没缓过神来，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那对嚣张跋扈的宝马夫妇，就这么被带走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打扫现场，把那台宝马开走了，还送我们去了医院。
我们被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听说就是客户开的。
最关键的是，人家压根儿没让我出医药费。
等我和诺诺被医生处理好伤口，我需要住院，诺诺倒不用。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客户的司机来探望我们。
他掏出两万块钱，放在我们床头，说：“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
我赶紧说：“无功不受禄，这么多钱我可不敢拿啊！”
司机笑着说：“给你你就拿着，老板很欣赏你，说你这人靠谱。等你病好了，可以来我们公司上班送货。工资跟你以前差不多，不过有五险一金，周末还能双休，能陪孩子。”
我小声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让我别担心，又对诺诺说：“小姑娘挺厉害的，好好读书，以后大学毕业了，来我们公司上班。”
诺诺问：“叔叔，欺负我们的那两个人咋样了？”
我担心地说：“不会是死了吧？”
司机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正规公司。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我心里带着疑惑，在医院熬了整整三个月才出院。
客户人真不错，让我免费住在病房里，还把我当公司职工，给我发补贴。
他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非要我躺够一百天才能出院。
医院也不着急，毕竟这是老板自己的医院。
我也不急，反正有补贴拿，我对客户满是感激。
等我出院后，客户带我们去看那对夫妻的处境。
一看他们，我直接愣住了。
这对夫妻完全没了当初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们跪在闹市区的人行天桥上，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不停地磕头。
我就断了一条腿，可那男的两条腿都被截肢了，裤子膝盖下面，就剩下空荡荡的布条。
即便这样，他还是艰难地跪着，不停地磕头。
而那女的，没了两只手，用光溜溜的手腕捧着碗，跟路人乞讨。
我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问：“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他们弄成这样，让他们在这儿要饭？”
诺诺也被吓得够呛，带着哭腔恳求道：“叔叔，我爸从你们这儿拿的钱，我们肯定会想办法还的。求求您了，别让我爸去你们公司上班了，行不行？”
客户一脸淡定，说：“你们可别误会，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接着，客户跟我们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这夫妻俩原本有个小厂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可客户不满意，就随便找了几个利益相关的合作伙伴，让他们别跟宝马车主夫妻续约了。
像这种私人小厂，很多时候就是老板之间一句话的事儿，不像正规公司，啥事儿都得签合同。
就这么着，他俩的厂子突然没客户了，存货越积越多，合作方还突然都反悔了，一大堆产品只能烂在仓库里。
资金周转不过来，欠了一屁股贷款和私人借款。
客户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破产，永远翻不了身。
他才不在乎那一百多万能不能收回来呢，对他来说，那就是一顿饭钱。
他就是纯粹看个热闹。
谁知道这夫妻俩想了个馊主意。
他们借了好多高利贷，打算偷渡去国外。
客户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呢，一听说他们要偷渡，立马就安排人报警了。
结果这俩傻子，坐船的时候看到海警，直接跳进海里，想躲在船后面。
这也太蠢了！那女的当时吓得六神无主，在水里死死抱着老公不撒手。
男的使劲儿吼着让她放开，她吓得哪敢放啊。
就这么瞎折腾，没躲开偷渡船的螺旋桨，男的双腿一下子就被卷进去了，这女的抱着老公，双手也被卷了进去。
他俩都残了，又被高利贷逼着还钱。
最后实在没办法，债主们天天把他们拖过来，让他们在这儿磕头乞讨。
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一天都不能停。
按他们欠的债，估计得磕头乞讨一辈子了。关键是，乞讨来的钱还不归他们，马上就得交给债主。
我看着这场景，心里直叹气，真是恶有恶报啊。
这时候，诺诺突然动了。
她走到那夫妻俩面前。
这夫妻俩看到诺诺，都有点发愣。
诺诺冷冷地说：“咋不磕头啊？你们债主没盯着你们吗？”
夫妻俩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只能给诺诺磕头。
诺诺冷笑一声，就像当初他们把钱扔地上一样，诺诺也掏出一些零钱，扔在地上。
那女的弯腰去捡，诺诺突然一口口水吐在她脸上。
诺诺冷笑着说：“活该，这就是你们欺负我爸的报应！你们本来就缺心眼儿，现在男的缺腿，女的缺手，还真是天生一对残废。”
客户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说：“你这闺女，心眼儿可够小的。”
我担心地说：“是啊……这可咋办？”
客户说：“没事儿，我就欣赏这种脾气。以牙还牙，双倍奉还。”
说着，他突然拿出一个车钥匙递给我。
我愣住了，这可是宝马的车钥匙啊。
客户说：“这车可不是送给你的，我对你的恩赐就只是五险一金。”
我说：“这已经比大部分老板强多了，那这车钥匙是……”
客户笑了笑，说：“借你开一会儿。”
他指了指天桥下面，我一眼就看到了当初那辆宝马。
我感激地瞅了客户一眼，赶紧朝诺诺招了招手。
客户乐呵呵地说：“瞅着这丫头跟你挺像啊。”
我回了句：“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我家人。”
诺诺一脸疑惑地跟着我下了天桥，等瞧见那台宝马，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掏出车钥匙，她立马乐开了花，一屁股坐上副驾驶。
我俩坐在车里，一个劲儿按喇叭，总算把天桥上那对夫妻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他们回过头，我摇下车窗，跟诺诺就坐在原本属于他们的车里，朝他们挥了挥手。
这俩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就大哭起来。
那女的又是捶胸又是顿足，根本控制不住这巨大的落差，一下子趴到天桥栏杆上，纵身跳了下去。
我直接傻眼了。
她一心寻死，可没掉进车流里。
一辆车为了躲她猛打方向盘，从她双腿上碾了过去。
得，这下她手脚都没了。
那男的就站在天桥上，扯着嗓子大哭惨叫。
我呆呆地嘟囔：“完了完了，惹大祸了。”
诺诺却说：“才没惹祸呢，是她自己跳的，跟咱有啥关系。”
诺诺抱住我，认真地说：“爸，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我小声应了一声。
诺诺靠在我怀里，伸手轻轻摸着车上的装饰。
这场景，就跟小时候她躺在我怀里看星星似的。
她说：“爸，我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你开上比这还好的车。”
我摸了摸诺诺的脑袋，温柔地说：“爸不图啥荣华富贵，只要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行。”
“我也不图荣华富贵……”诺诺咬了咬嘴唇，接着说，“我就是不想再有人欺负你了。”
她估计憋了好多天，这会儿又忍不住掉眼泪了。
她说：“我爸比谁都勤劳，比谁都努力，我可不想再让人欺负我爸。这世界太坏了，被欺负的总是那些脚踏实地的人。”
我想着这事儿对诺诺影响肯定不小，看来得慢慢开导她了。
我叹了口气，温柔地说：“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找个好工作，嫁个好老公。”
她立马说：“我才不呢，我要一直跟爸在一起。你这么辛苦，我以后要是嫁人了，谁来照顾你呀？我一辈子都不嫁人，就陪着爸。”
她紧紧抱着我的胳膊，我也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
我说：“宝贝，虽说你这话我爱听，可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早恋，让我管管你。”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
我又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师跟家长告状了，所以现在故意说好听话哄我？”
气氛又安静了几秒。
她尴尬了几秒钟，然后说：“爸，你听我解释，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我轻声说：“回家跟鸡毛掸子解释去吧。”
“爸！你从来都不打我的！”
“这次真得打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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