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柳州的老汽修厂里，师傅们一说起东风柳汽，人都摇头晃脑：唉，这伙人，怼事是真的拧，就是不认怂。几十年前就敢搞出点稀奇古怪的钢壳子，热天热得出汗，冷天冻得结冰，也不打怵。
老杨是柳南汽车站旁的机修，烟斗不离嘴，曾亲眼见过第一辆“飞跃”在1969年春天咣当着下地儿。他咂着嘴和我回忆：那时厂里就三百吨的破压力机，“人家要一千五呢，我们厂只有个小家伙，模这儿模那儿，模不出来，工程师干脆在地上挖坑，铁皮往里一按，敲几下就成驾驶室了。别问了，吊装？没有，谁家有那么高档玩意，几十个壮汉抬呗。那阵子可真是命拼的，不是技术。”
还有段子说，那阵造发动机，不够零件，村口铁匠铺师傅还被厂里请进来，每天拽个风箱在那‘哄哄’烧铁。
柳州干活的气，多少年份没变过。后来乘龙出来之前，卡车市场都被解放、东风这两家瓜分了，柳汽顶多是给人家跑打下手。1991年醒狮又扑一把，扔出个全国第一辆平头卡车，名叫乘龙。广西农民有的说那车怪头，驾驶室比拖拉机还怪，但没几年销量就蹿上去了。1994年，柳汽一下进了全国十强，产量听说广西都排第一。
说柳汽命硬，也有人讲究个活法。你看，上十年前，乘龙和霸龙重卡那批人，为了省油耗、拼耐用，还干过很多奇葩研发：有一回，工程师在高温天试车，变速箱直接烤冒烟——有人居然端了锅冷水，沸着往变速箱上泼，边测试边浇，烫得轮胎边儿咝啦响。还有说，车联网最早在柳汽搞起来，也没啥高科技噱头，都是一帮人搬服务器，折腾半宿，只为帮运输户算出到站油耗和哪段路好走。销售副队长张队讲：“客户操心啥？顺路挣钱省心，咱车能不能真测出来？咱自个搁后台一查，没糊弄。”
20年前柳汽有个“砍刀”决策，还经常给行业人说起。以前就上千款车型，被程道然拍板直接砍到一百多款，那一堆专车工程车，快钱没少赚但都停了。厂里不少老技师嫌可惜，但自家兄弟都明白，这局势下不腾地儿不行。有人吐槽：“工程车搞得多，好像招摇，其实杂七杂八，反倒拖了后腿。”
一次南宁到柳州的夜行，邻居的乘龙给重货拉趴窝了，我们几个车友微信群里老刘感慨，“这驾驶室夜里隔音还是差点，路上桥垫子温度传得烫大腿，不过那悬挂结实，经常一趟十几个小时，没折一次轴啊！”
柳汽的MPV风行系列出来后，群里又开始吵了：有人说景逸前排空间比五菱还宽敞点，座椅加热有时候接线老虚焊，经常得自己掰开来修补一下。“听说车窗玻璃还是陪跑新开发的，说耐砸？我半夜放在厂门口，被顽童捶了两次都没碎。”还有人懊恼，“导航系统有阵死机没法OTA，只能拉回4S刷系统，费事。”
说起海外，柳汽在越南立足，其实风风雨雨多，一个在防城港开运输的熟人讲，越南路上多窄桥，老司机都用乘龙老底盘，抹着栏杆蹭过去，驾驶室那一道侧杠撞变形，回仓一大锤就抡回来了。有趣的，河内的二手货市场还真把老款乘龙炒成“耐摔王”，毛病能修就修——据说本地技师用啤酒瓶儿敲门把手，没事。
欧洲巴黎车展见过柳汽星海S7，有群友说油门响应偏软，“进口标配的车载冷风居然被柳汽改得更原始，开半小时制冷声轰隆隆。”葡萄牙代理还说老款智能安全包，雨天的时候感应反应慢半拍，这事柳汽深圳研发部去年去现场改过一回。
车厂师傅最爱说“老卡车粗养粗使，修得起。”也聊之后养护事儿，前些年有个花絮：一个邕江边的出租司机靠着风行老MPV养大了两个娃。车用7年，到最后离合慢点，但冷气还顶得住。卖二手那年，隔壁菜市老板收去了——“这车空调出风口那层泡沫，你使劲抠都有粉末掉下来，不影响冷，就是看着糙。”
东风柳汽的那些狠劲，体现在车子、人，和一段段杂乱不均的旧时光。这会儿柳汽还准备往全球折腾，东盟要建10来个工厂。你说柳汽走的路，或许真没那么精致，但从头到尾，一直是广西人的死磕劲。师傅们早说了，狠这个字，就是工地上干活的骄傲。
图片各路人等传来的，有的老照片都褪色了。谁再见第一代飞跃，那锈迹怕是疆都刷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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