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富二代赛车挑衅京城大佬,反被压,誓要翻身!

如果你最近在找一本都市题材的小说,那可千万别错过这本!作为一个追书狂魔,我可是连夜通宵一口气看到了106章,根本停不下来。情节紧凑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一个反转都像是一记重拳,让人心跳加速。从主角一次意外开启的风云变幻,到每个角色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脑海中,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不夸张地说,不看真的会后悔!大家赶紧来看吧,然后一起讨论剧情,分享感受,我们等你哦!

小说:富二代赛车挑衅京城大佬,反被压,誓要翻身!-有驾
《好生开车》 作者:罗再说

第一章欠揍

东南三环,金港赛道。

赛道上,霓虹招牌闪烁醒目,就算站在百米开外,也能隐隐窥其锋芒。

今夜,因为贺家长子贺情组织了飙车局,所以赛道大门口杵了一排保镖。

不仅如此,连地上也放着禁止通行的圆锥警示桶,微博上更新了告示,说今晚不对外开放。

此条微博一经发出,下面评论转发得欢腾,不少车迷猜测:是不是贺少又飚着了?今晚有全川最帅兰博基尼看么?能不能去扒着铁门儿沾光等等。

有个挂了红v的汽车自媒体微博回复说:贺少的局,那可是半只蚊子都别想混进去。

现下是今夜凌晨两点左右。

这场局的带头人贺情,正捂着头,半靠在休息区沙发上。

他手掌所捂之处,有些许鲜血涓涓成线,顺着指缝滑下。

他贺情,在金港赛道被打了。

虽然说这点血是他自己被摁着的时候磕的……但真的好疼。

面前平时飙车的兄弟各自都乱了阵脚,喊着嚷着都在打电话,时不时过来问他几句如何如何,但大都畏于他表情严肃而不敢近身。

从小跟贺情一起混过一二三四环的兰洲,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摆谱!”

兰洲伸手想去拉他,被贺情一肘子甩开。

他低头就见贺情面色绯红,本就微微上挑的眼尾含情似的,朝自己发怒:“把人都给叫住了,别他妈打幺二零了。我嫌臊皮!”

说罢,他看了一下栅栏被撞歪了一边儿的出口b,又猛地踹一脚脚边的广告牌,咬牙道:“没我允许,以后那个门儿都得关着!”

刚刚打他的那个人,就是从b出口驾车而逃的。

那人的个儿比他高了一大截,眉眼带刃,眸底有浓得化不开的墨。

那轮廓,有棱有角,是南方少见的爷们儿俊朗。

贺情暗骂一句,下定决心非得把这孙子逮着不可。

在成都这块风水宝地上,特别是玩车的圈儿,还没谁动得了他贺情。

他模样生得是好看,一对水灵眼顾盼含情,看谁都爱眨眨,性格骚包又爽快,惹得不管男男女女都爱往他跟前凑,一窝狐朋狗友成天你来我往。

他家里经营的汽车集团,在市内车圈,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这人就爱车,除了车就没别的爱好。

在极度不爽与众人吵吵闹闹的情况下,兰洲带上贺情,开着车一路飚过三环,把贺情带回了家。

兰洲万分庆幸今晚父母不在,不然贺情这副一脸血的模样回贺家,得被贺父没收一抽屉的车钥匙。

贺情刚到兰家,匆匆赶来的家庭医生便小心翼翼地给他止血。

贺情倒吸一口凉气。

等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便给朋友打电话,想要查今天揍他的那个人。

事情是这样的。

当天下午,贺情去南三环机场路的兰博基尼4S店提到一辆银黑的大牛,这是他送自己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拥有劲爆运动线条的兰博基尼早就是他们玩儿车圈里私人车库的常驻车型,但提到Centenario这款的,贺情还是第一人。

他把车底裙边喷了层金色,起名叫“黄蜂”,宝贝得很。又约了一拨俱乐部的兄弟,说晚上去金港赛道开开光。

金港赛道,中国西部级别最高的赛道,最高时速二百八,夜晚封了场,更是显得道路宽阔。

现在,只听得跑车声浪阵阵。

震得贺情耳膜发痛,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他眯着眼,隐约感觉前面有辆车,但摸不清是在飚着还是路边儿停着。

又转念一想,自己早吩咐赛道工作人员清了场,谁他妈还在飙车的时候停路边上,想出事故了?

贺情心想肯定是有人窜到了他前面!

这男人的斗志一被激发起来,瞬间一脚油门儿踩到了底,发动机转数蹭蹭上涨,声浪震耳欲聋。

待他在夜色下看清前面的大车是停止状态时,已然来不及急刹车,贺情猛打方向盘,摆尾甩身,轮胎摩擦地面声响彻天际。

这一个漂移,他撞上了。

贺情胸口钝痛,知道是他的座驾屁股被撞,也只好安慰自己……

还好没有撞烂这车侧脸,不然自己也活不成了。

他开门下车,就着月色,仔细看他撞上的那辆车,眼生。

贺情嘟哝一句:“我操,这谁啊……”

是自己没看清楚就瞎加油,但仔细一看,我靠,这辆车是乔治巴顿。

四川就那么四五辆,成都的那几辆他也略有耳闻。

但这辆是新来的车……还挂着京A牌照。

这车是超级越野车,极像巨型犀牛,漆黑厚重的车身比坦克还稳固,看着没什么大问题。

但自己这辆大牛就另当别论了,撞成这样……

贺情原本大好的心情给毁于一旦,心下暗骂,有病吧,开这么大一个车来赛道?

这么想着,他敲开了车窗。

他看里面是个面生的男孩儿,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睛湿漉漉受惊一般,跟小鹿似的,温润至极的模样,像是今天谁谁谁带过来玩儿过的朋友。

贺情没搞懂这么一个车为什么会是个小朋友在开,眉头一皱,心情不好了也懒得留面儿,挑衅道:“开越野来赛道,你有病?”

应与臣坐在驾驶座上,这才注意到贺情。

他张张嘴,俨然一副无辜相。

贺情耐着性子等他讲话,却看他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贺情见这人不仅毫无愧色还装傻,忍不住拉开车门想把这小子拖出来。

一开车门,他就听应与臣朗声道:“哎!我们……”

贺情下车前就打了电话,这会儿几辆跑得快的车都飚拢了跟前,下来兰洲他们几个人,把这乔治巴顿围了个严实。

其中有个人扯着嗓子嚷嚷:“贺少下午才提的大牛,被这巨无霸给撞废了?”

应与臣没忍住,驳道:“不是我撞的……”

兰洲也气,爱车如命的他心疼大牛的屁股,也说:“那是你他妈安了块磁铁给吸过来的?”

应与臣哪儿受过这种骂,气得脸发红:“能好好儿讲话不!”

贺情听得这北京腔调,给气笑了:“外地小弟弟来成都玩,不懂规矩了?”

这句话有如□□扔进人群之中,像贺少下命令了似的,有几个好事儿的一股脑冲上来,扒着那乔治巴顿的车窗,想把应与臣往外拽。

其中有个脾气冲的没稳住,一拳头挥过去!

应与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一边往副驾驶躲,一边掏电话,拨了个号,利索地锁了车门,大喊道:“哥!我在车上被打了!”

之后,僵持有一分钟未到。

贺情看到赛道边休息区公厕里,出来一个男人。

他身形如山,肩宽窄腰,穿件黑背心。长腿上蹬一双军靴,紧裹着肌肉线条。

整个人正匆匆朝这边赶来。

贺情回头看了眼忍不住退后一步朋友们,又将自己的身手与这人武力值做了对比……

他当时就觉得,今天大概是完了。

之后,赛道地上歪七扭八地趴了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远处赛道安保爆闪紧急红灯,已驾着车飞驰而来。

而贺情额间渗血,跟小鸡仔似的,被应与将直接狠狠地摁到他那辆兰博基尼的引擎盖上。

应与将脖颈边青筋暴起,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眉宇间满是戾气。

“你……放……开,放开我……”

仰躺在滚烫车身上,贺情这么被一个陌生男人制住……

倒还破天荒地觉得,不算难受。

“贺情,你敢动我弟弟。”

他一句话说完,字字咬得发狠。

等应与将收拾好凌乱的驾驶室,再载着他弟弟从b出口离开了金港赛道时,那堆安保才赶过来,慌乱地下车,喘着气把爆闪的紧急红灯给关掉。

“贺,贺少……”

领头的那个是金港赛道夜班经理。

他一脸狐狸样,三七分的头发此刻被夜风挠得凌乱,面上是比哭还难看的谄媚:“贺少,您看……”

“李经理,你就告诉我,”

贺情被人扶着起身,“那么大个乔治巴顿,怎么就停赛道上了?”

那夜班经理一打颤:“没,没通知到位……这,这是下午来的客人,那会儿您还没说晚上要……”

贺情眉头一皱:“你意思是我订得晚了?”

李经理惊得快翻白眼了,连忙叫道:“不是不是!您是不晓得,这……”

这边李经理还没叫完,恢复了点元气的兰洲打起精神,凑到贺情身边。

他眼尖,一下就瞧见了贺情额角开始渗出的血,伸手蘸了一点儿,朝李经理喊道:“滚蛋!别逼逼了……情儿你流血了!”

瞬间,全场跟投入了一颗□□般,激起海浪千层。

叫的叫喊的喊,又都凑上前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关切问询,贺情被闹得吐血,只觉得一阵眩晕。

“贺少!”

“情儿?哎呀妈啊我的情儿,我靠……”

“贺少昏了!”

“我日,来人救命啊!”

贺情彻底昏迷过去。

第二章偷窥

成都夜雨。

距离上次在金港赛道出事儿已过了两天。

贺情正斜着身子坐在兰洲的越野车上,嘴里咬着根宽窄。

他手里黑白相间的烟盒被捏得翘了边角。

晚上的二环高架没什么来往的车,一路畅通。

兰洲把车驶入二环高架,限速八十码他刚猛踩下油门飙到七十五,就听贺情在后座称唤道:“求你了,你慢点开行不行?”

正忙着看旁边刚修好没多久的快速公交,兰洲没功夫搭理他。

车内未系安全带的警示声滴滴滴个不停,警示灯一直闪。

他又听贺情咋呼一句:“你能不能把安全带系上!”

兰洲一乐,看他这斗败公鸡的焉巴样还不忘对着后视镜放个电,忍不住笑了:“怎么,情儿?还知道惜命啊?”

贺情冷哼一声,半边脸隐没在二环高架路灯的澄黄光芒下,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

兰洲把手腕搭上方向盘,脚下踩轻了些,又打趣激他:“惜命就少去飙!我看下次你要是没打那一盘子直接撞上去,就没机会飙车了。”

“暴发户。”

贺情白他一眼,冷笑:“我是怕你这技术,让我都不敢坐副驾。”

自从兰洲去年提了这辆揽胜,贺情就老拿这三个字激他,嫌弃他没品位。

好像在他眼里开路虎的都是暴发户。

像这种量级越野,他还是喜欢奔驰大G,乔治巴顿,或者雷克萨斯570等等。

贺情想着,指尖夹烟猛吸一口。

他原本乐得眉眼弯弯,但又想到前些天在金港赛道遇到的那辆乔治巴顿,立马变了脸色。

兰洲听贺情又损他暴发户,不开心了。

其实他可喜欢这车。因为大气霸道,又是顶配。

他和贺情一样爱车如命,忍不得谁说自己车不好,这脾气一上来,一脚又给踩到七十多码。

这时,快车道旁边的普通车道上,来了一辆让贺情魂牵梦萦,再熟悉不过的“巨型坦克”。

黑色车身巨大无比,视觉效果紧凑非常,车顶雾灯靠成一排。

这车整体傲气、一压群雄,车型与道上的车一比,其它都成了小虾米。

这辆乔治巴顿在成都的大雨下行驶,有如海底巨龙,好似黑夜里的啸动狂风,均为它而起。

贺情瞬间精神了。

他腾地起身,直挺着腰,跪在后座上看。

他忽然把眉一皱,指着前面超过他们的乔治巴顿,对着兰洲吼:“你快点儿!”

“追他!”

兰洲叫苦不迭,这都要超速了:“追什么啊!”

“追他尾!”

兰洲说:“你那兰博基尼是撞废了屁股都伤不了他多少,你让我一路虎去撞,那不得把头都撞没了……”

贺情看那车越跑越远,急得不行,都想上手一把掐死兰洲了事。

到了二环高架出口,那辆乔治巴顿顺着辅道出去了。

兰洲方向盘一打,往科华北路走了去。

他“哎哟”一声,只觉得耳上吃痛。一看后视镜,是贺情在拧他。

兰洲知道贺情是气不过。

但今天要是真追上尾了,估计也难对付。

见自个儿发小一脸阴郁不蹦跶了,兰洲劝慰道:“你还跟什么跟?你不是查到他了?”

贺情抓一把头发,不屑道:“自己抓着,跟查到感觉不一样。”

兰洲笑了,说:“那改天有空,我们喊起人找他麻烦去?”

没想到贺情表情又垮了:“也没这个必要……”

兰洲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贺情在被打那天晚上,就叫人把应与将老底都给翻出来了。

男,二十有七,北京人,在盘古七星那边开了车行,专门做改装与买卖生意。

那地界寸土寸金,能在那上面摆那么大个摊子卖车,应与将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应与将在京城闯荡十年,名下豪车好几辆,款款都是稀有货,风头一时无二。据说,之前还整过贺情最想要的一辆骑士十五世。

况且他家的改装技术实属牛掰,简直是他们西南片区圈子里膜拜的大神级人物。

应与将这人性子冷淡,心如铜墙铁壁,万事儿雷打不动,处理事情雷厉风行,平时跟阎王现世似的,谁都近不了身。

但他的软肋,就是他的傻狍子弟弟,应与臣。

这小朋友跟他哥不一样,不太会开车,就喜欢念书。平时看着乖巧听话,紧要关头惹事却是独一份。

去年,他在什刹海之源同新交的朋友吃饭,听饭桌上有人说某某某撞了人,是因为在应与将那儿修坏了刹车制动。

对方也没想到他是应与将的弟弟,话才讲了一句半,就被掀了桌布。

应与臣也被拖下椅子,两人你一拳我一腿抱着就扭打起来。

也没想到那人惹不得,应与臣第二天早晨觉都还没睡醒,就被他哥一脚油门拉到首都机场t2航站楼,推搡着刷了登机牌推入关内。

应与臣还没睡醒,但敢作敢当,心中估计到是什么事儿了,低着头不说话。

那日,他的亲哥应与将,同他就隔了一处安检。

应与将张了张嘴,声音有些低哑:“你先去成都,那边有人接你。”

应与臣踮着脚望他哥,跑了一处又一处有空隙的地方,隔了玻璃板看他,手掌心敲得砰砰响:“哥,我错了……”

他哥雷打不动:“我随后就来。”

说完这句话,他哥带着机场里一股温热暖气,留了个潇洒背影给他,消失在关外隘口。

后来应与将花了多少心思把这事儿压下来,赔了多少罪暂且不提,好不容易保住了部分财产,就给应与臣办了休学,自己全身而退到西南与弟弟相聚。

这事儿也传到成都车圈里,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多数人虽知应与将是虎落平阳,但都还挺好奇这以前在京城都能混到冠绝车圈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贺情早就听说他了,只是一直不甚在意。毕竟这是自己的地盘。

那晚他回了兰洲家里,进浴室洗澡。因为怕弄到伤口,脱衣服也脱得缓慢而小心翼翼。

他嘴里叼起衣摆,浴缸内的热水映得他眼里朦胧起雾。

贺情扶着胯,对着浴室里半身镜骚包一阵,正准备脱裤子,猛地瞥见裤腰上别了张名片。

指尖夹起那用薄铁片制成的圆边名片,贺情看到那三个令他震惊的名字。

应与将。

再往下,成都盘古名车馆。

他脑子里迅速回想起一些关于应与将的新闻……前些日子确实是传言说他在北京盘古七星那边的车行关门大吉了,现在来成都卖车了?

操,敢来成都跟我抢生意。

叼上嘴的衣摆掉了下来,搭上贺情的小腹。

贺情又想起今晚被应与将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直直压上引擎盖的模样,快气个半死。

他面色潮红,耳后是遮都遮不住的羞耻。

自己却没察觉。

之前有东北来的车友,说成都这地儿,是天府之国,养人得很。

这边乃至重庆,男孩儿个个生得清秀,皮肤白得发亮。

有朋友打趣,说成都遍地飘零,这还不得等着你们北方爷们儿拯救么?

贺情是实打实的直男,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下了饭桌,他绷着脸问风堂,遍地飘零什么意思,风堂说就是形容人特别多。

等贺情半懵懂样点了点头,兰洲也喝多了酒,在一旁叫嚷,就是“0”特别多!风堂你别怕带歪他,他这么纯情……

风堂是他们铁三角里面的纯gay,但是是一,属于清瘦高挑型元气少年,在圈子里特别受欢迎。

贺情听风堂骗自己,嗔怒道:“老子阅人无数……”

兰洲和风堂听这话,白眼都快翻到头顶,异口同声一句:“放屁!”

贺情想起这些,又想起今天晚上压自己身上的应与将,想想那辆乔治巴顿,想想自己宝贝大牛的金贵屁股,脸上红绯又烟消云散。

对着镜子暗骂一句,操!

乔治巴顿他撞不动,换一辆总可以吧,他就不信,应与将这么大个人物,不可能只有一辆车。

又过了几天,贺情回自家车库挑了一辆不太起眼的奥迪r8出来,准备开着去会会应与将。

但他掀开车布,都快被那电光紫色闪瞎了眼。

还是基佬紫,我靠。

贺情看着这颜色,犯了愁,怎么自己当初就那么骚呢?

这款车的脑袋还是奥迪独一份,开起来声浪也是能响彻整条街,轮胎他还改装过,中心标志给换成了他名字缩写的点镀金“H”,屁股安了尾翼。

车牌还是川A000R8,非常拉风。

贺情暗骂自己一句,又拿车布给老老实实蒙上。

最后他走了几圈,实在挑不出一辆低调的,掏出手机给风堂打电话。

“风堂,给我开辆低调的过来。”

风堂那边玩儿得正嗨,贺情暗骂这浪货怎么大白天还不给自己放个假。

“低调的……情儿你转性了?”

贺情咬牙切齿:“少废话!有没有!”

风堂听他有点发怒了,正经回道:“跑车还是suv?”

贺情想了想,犹豫着开口:“跑,跑车吧……”

风堂一乐:“你他妈死性不改!”

然后,过了半把个小时,贺情,他贺家大少爷,成都车圈儿第一人,开着一辆福特野马,出现在了南门三环上。

贺情审视了一圈车内布置,皱起眉……算了。

低调到底吧。

他又把车窗摇上遮了个严实。

要是有窗帘,他都把窗帘拉上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机场路旁边的盘古名车馆,心中暗叹,这门面还挺大。

就离他加贝集团的名车街不到一公里的路,里面什么车都有,但多是二手车。

贺情看不起,但也稀罕那门口停的展示车个个改得精品,这个尾翼是他没见过的,那个底盘改得好看,那个前嘴真他妈潮。

盘古名车馆门口停了辆奔驰G65。

通体磨砂黑,方方正正,尾灯外圈儿改成了血红,大晚上亮着应该特别像地狱使者。

贺情歪着头想起他集团车库里那辆原谅绿的大G,顿时心生嫌弃。

人比人的审美,真是气死人。

他看到应与将从车内走出,再把他弟弟应与臣从副驾驶接下来。

那亲近的样子,简直与那天揍自己的模样天壤之别。

死弟控!

贺情怒骂。

也许是野马实在是入不了应与将的眼,应与将朝他这边瞥了一眼也没反应。

也大概是日光反射的原因,他没看清贺情的脸。

贺情都快被应与将那眼神击得犯怵,换了倒车档,溜之大吉。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撤。

第三章三环

应与将带着客户去犀浦车管所办完交接手续,又回到盘古车馆。

现下已是傍晚时分。

成都入了深秋,最近都是雨季。

南方的盆地潮湿,成都正处低洼地带,自然免不了阴雨绵绵。

天色阴暗,他已在三环边上堵了快二十分钟。前面一条长龙,车堵得满满当当,半点动静都没有。

应与将打量着眼前场景,不免觉得有点意思。

当年他还在北京的时候,就听说过成都人爱享受,爱买车,这边车的数量位居全国第二。

当然,买豪车的也多,买了又有些养不起,所以二手车市场特别好做。

而且成都人开车特别会卡位,常常围得水泄不通。

再加上他们平时没事儿除了打牌喝茶就是看热闹,哪儿热闹大往哪儿凑,一般出了交通事故或者有碰瓷的,那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他收回思绪。

因为好像,他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应与将的目光,忽然瞥向后视镜。

后面是下午出现在车馆门口的那辆福特野马。

应与将眼睁睁看着贺情的车从老远卡过来,卡得辛辛苦苦,无缝不入,好不容易卡到自己车后了,贺情又低头瞪仪表盘。

分明是怕自己看着他脸。

应与将面无表情,盯了贺情那样子老半天,突然想使坏。

于是,他把尾灯上那一圈红色的“写轮眼”摁开,两道刺目的红光猛地一亮。

正低头望着油箱发愁的贺情一愣,抬眼想寻光源,就被前面大奔屁股上的红,直直闪瞎了眼。

贺情气得忍不住骂一句:“我靠……”

明明被打的是他贺情,这哥们儿还横上了?

这人不道歉就算了,不怕在成都也混不下去就算了,就打了一百万到贺家公司里。

这人知道他贺情那台大牛多贵吗,以为这事儿就了了吗?

被外地新来的男人招惹,完事儿了还拍拍屁股走人,这他妈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应与将伸手调试了一下后视镜,看清楚了后面车上贺情的表情。

他见贺情气得骂他,骂得眉心拧巴着,唇角弧度忍不住下掉,眼睛被车灯映得红彤彤的,像是一副哭过鼻子的模样。

应与将又伸手摁灭了那圈红尾灯。

贺情眼底的红也消失了。

也是,这人怎么可能哭。

他紧抿下唇,也没去看前面车况。他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路上了。

犹豫着,应与将又摁下车尾那圈灯,后视镜里贺情的脸和眼,又都被衬出酡红。

应与将死死盯着后视镜。

后面贺小少爷原本开着三四十万的小跑车,还是帅气逼人。

而如今已经被闪成傻/逼了。

是不是手躁,要不要我来给你接个骨!

他内心又是一阵哔哔叭叭,最终忍无可忍,正想暴躁一回怒骂应与将是不是有病?按着尾灯来回爆闪个什么?

贺情抬眸的一瞬间,看到前面车内后视镜里,能见着男人的硬朗眉骨。

福特野马是跑车,大奔大G是量级越野,底盘比野马高了不少。

所以从贺情的位置看过去,隐约只能见到应与将的额角,而因为高低的关系,他觉得这个男人有种压迫感。

正在俯视自己……就像那一晚。

贺情再去瞅那后视镜时,目光同应与将的,又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应与将的目光意味不明。

他老早就在微博上见过贺情了。

曾经有一年西部比赛,贺情初生牛犊不怕虎,开着厂商提供的神车LaFerrari,风驰电掣,一举夺冠。

那是一辆蓝白相间的拉法,岛国运来,专程给贺少作陪,风头无二。

各路媒体电视台,扑上来咔嚓咔嚓一通乱拍,心满意足拿回去发通稿。

他们老说,这每次报道贺情,就跟娱乐周刊似的。

贺少这张脸,光玩儿车可惜了,来北京上海发展一下影视如何?

贺情面上笑逐颜开,嘴上却说着拒绝的话。

当然不干了。

他心下无语,这群人天天怂恿他背井离乡是怎么回事,想端自己老窝?

贺情去领奖的时候,肩上落了庆功宴洒的花瓣。

少年一抬头,眼尾上挑,手捧金杯,指尖还转着厂商授予的骏马金腰带。

那绣着Ferrari标志的骏马金腰带在合照的时候也不系好,就懒懒斜在胯上,弯腰鞠躬致谢的时候,后腰露出白净的一截。

特别勾人。

那会儿微博上一堆小姑娘尖叫着转发,配以花痴的流口水表情,喊贺情老公,喊情哥哥,喊大宝贝,其中不乏应与将车行里一名女员工。

上班时间,那女员工举着手机在柜台下面,捂脸羞怯,娇嗔一句:“贺少怎么这么帅呀……”

应与将站在她身后,音色冷淡:“有多帅。”

“全宇宙……”

那女员工一愣神,想捂住嘴又吓得嗷嗷直叫,一边回头一边低声说:“应,应总……”

再往后看,应与将身后的车行总经理一张脸铁青,面容严肃,恶狠狠地盯着她,张了张嘴,口型像在说:走人!

她脖子一缩,眼泪花儿正逼出了眶,就听应与将又沉声道:“手机给我看看。”

她就这么看着老板拿过她手机,点开刚刚转发的图片,手指滑动,放大,放大,再他妈放大。

然后把手机还给自己,转头走人。

她自知做错了事,哭丧着脸,拉总经理的衣袖,啜泣着问:“经理,我还走吗?”

那经理怒骂,你还敢问我?

应与将回家等红绿灯的时候,掏出手机翻了老久都没翻到那条微博,第二天又破天荒地连续两次去视察车行。

等又转到柜台,应与将抬眼问:“昨天那小姑娘呢?”

总经理一脸痛心疾首,咬牙切齿道:“工作时间看手机,开了!”

应与将淡淡地“嗯”了一声,又开口:“帮我问问,她微博号多少。”

总经理一点头:“好的老大!不对……老大,你说啥?”

从此应与将的个人私密微博账号,第一次关注了一个女孩子。

他就是想多看几眼贺情,心里怎么想的他也不清楚。

这下来了成都,头一次见着实物,就上手揍之,实在不是个好的结局。

他虽然对贺情印象曾经不错,但当自己弟弟被一群人不明不白地打了时,他心中的天秤自然偏向了弟弟那方。

况且,应与臣是他唯一的弟弟,是他从小护到大的血脉之亲。

应与将想着,简直头疼。

关键是自己拿了钱弥补,还感觉没多少用,这小屁孩不还气得天天跟着自己,想打架又怯场的模样也是逗乐。

贺情和他,他最不能容忍的只是砸在他弟弟应与臣身上的那一拳头。

他知道可能那一拳头不是贺情亲自动的手,但当时火气太大,打了就是打了,错了就要认,所以他下起手来也不含糊。

现在,贺情正与应与将隔空交火。

两人眼神交接触电,连潮湿的空气中都快呲拉出火花。

真是隔着两层挡风玻璃都能感觉到那男人眼里的威慑力。

我草!看我干嘛?

贺情回过神来,背朝软椅上颈枕靠,脖子一缩,眼神乱转……反正就是不看应与将。

前面应与将见他转面儿了,也收回目光。

这时道路也渐渐开始畅通起来。

应与将头也没回,一脚油门儿飚出去,直径驶入快车道,把贺情的小野马甩到了天边。

贺情一仰头,挂前进档,踩下油门,掏出手机又给风堂打电话。

贺情说:“给老子整辆乔治巴顿。”

那边风堂才喝完酒,说话还不太清楚:“没,我儿豁,真的搞不到……”

“我难受。”

风堂听贺情这委屈语气,突然就清醒了,抓着电话问:“你要乔治巴顿来干嘛?”

贺情今天被应与将彻底闪焉儿了,听哥们儿这语气是有门路,打起精神说:“老子要撞应与将。”

风堂:“……”

周末贺情去公司打了一趟,最后还是开着风堂派人送来的那辆小野马,屁颠屁颠去了九眼桥。

这些酒吧一到周末晚上人特别多,大多数人图的就是个热闹。

但风堂他们就爱在九眼桥边滨江东路那一节选个酒店,开个总统套,约上一波人,喝酒、胡闹、打桌球。

那边五星酒店都是挨着开,香格里拉过了就是万达瑞华,再往府南河边走就是丽思卡尔顿,风堂曾豪言,说要把这儿房间挨个住遍。

贺情很少参他们的局。

他不像风堂那样爱玩儿,平时一门心思都扑到了车上。

风堂的朋友虽然gay居多,但也有三三两两的双性恋总带些女人过来。

有个女人看着二十来岁,一入包间就盯上了贺情。

她踩着高跟鞋几步过来,搭上贺情脖颈就往上凑,绕是风情万种:“贺少,堂哥从意大利带回来的阿玛罗尼,不尝一口啊?”

贺情弯着手肘,轻轻推拒开她,礼貌道:“谢谢,不了。”

她又追上来,指端一下一下敲上大腿,卷翘的发尾都快扫到贺情脸上。

“贺少,你这不喝酒又不玩儿的,不无聊啊?”

贺情听这话就不爽了,自己是喝不来酒,但也轮不到一个陌生人上这个心。

回头甩了脸子,贺情冷笑一声:“这是你操心的?”

这边正在倒酒的风堂见贺情又被女人缠上了,伸手把那女人捞了过来搂在臂弯里,对着她低笑一句:“宛姐,行行好吧,我们家情儿纯情得很……”

被唤作宛姐的那女人笑一声,端起杯盏晃荡,酒红液体跟着玻璃杯壁引出漩涡。

贺情嫌弃得俊脸都快皱成一团,斜眼看风堂另外只手臂还他妈揽了个大学生,无奈得白眼一翻,骂道:“迟早玩儿脱你。”

第四章横生枝节

往后几天,贺情都郁郁寡欢的。

他心情一不好,眉眼一垂,遮了半边浅栗色瞳仁,尾巴上那颗泪痣就特别扎眼。

以前朋友说他这双眼睛明晃晃的,看得人心里痒痒,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那颗痣。

给好好的一张俊脸,平添几分媚气。

这段时间,圈子里的赛事他推了俩,夜晚的绕城飙车活动他也不组织不参与,偶尔一次被兰洲拉去,他还是开着那辆小野马。

现下,他满面愁容地被迫坐在包间里,赶一个朋友的局。

这个朋友叫单江别。

如若说圈内南门是他贺情说了算,那北门就是单江别。

这人天生一副地痞流氓样,白手起家,但做事儿蛮横不讲理,属利欲熏心的类型,最看不起贺情这种富家子弟。

所以这鸿门宴,牵扯的利益太多,贺情就是心情再不好,那也得来。

毕竟被逼着塞邀请函的是兰洲,他不能不给兰洲脸色看。

看他恹恹的样儿,兰洲心想这原本随时电量满格的人怎么还这样……

他又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金港赛道的事儿,用手攀上他背:“不至于吧?情儿,你……”

他刚想问出口的话,被贺情一记眼刀给截了。

兰洲都快咬了舌头,悄悄说:“还在气那事儿啊?”

贺情睨他一眼,不讲话,特神秘。

他掏根烟出来叼上。

太他妈丢面儿了,讲一次他就难受一次,这哥们儿还天天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心情不好,就只能因为那个男的?

“行,”

从兜里摸出火机给贺情点燃,兰洲手一挥灭了火焰,“机场路是吧?我今晚带人去砸他车馆。”

贺情想起他听说的应与将的那些事儿,还是有点心软,摇摇头:“算了吧。”

兰洲纳闷了,贺情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当年血雨腥风的时候,好吧,就是当年赛车场上出事儿被人下黑手的时候,闹得五城区派出所都惊动了,那可不是仅仅砸一个车馆这么解决的。

兰洲搓了搓手,咬牙:“那,去揍他弟弟?”

想起那人弟弟被揍了一下,他就把在场人全部揍趴的可怖样子,贺情愁死了,又摇摇头:“不了吧。”

兰洲跳脚了,也跟着愁:“那怎么整啊?”

来日方长,应与将这号人竟然能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在成都自然也是压不住太多实力,要惹就惹得狠一点,他得选个万全之策。

兰洲家里再牛逼,也只是个初入社会的少男,总不能仗着年轻气盛就瞎来。

贺情不想把兰洲和风堂扯进去。

世上人千千万,成都就那么大,他最想保护的朋友就只有这二位爷了。

想了老半天没得出个所以然,他拿起桌上银筷夹了口菜到兰洲碗里,嘟哝道:“管好你自吧。”

这边两人凑一块儿咬耳朵,请他们俩来镇场子的单江别不高兴了,开了一瓶白的,要去够贺情面前的高脚杯。

包间里简直炸了,桌上人一阵起哄,一屋子少男少女吆喝大笑,候着等上菜的服务生都掩上了门出去。

笑声、陌生人的说话声、金灿灿的墙纸,以及巴不得各种花纹都来一遍的桌布,难受得贺情头都要炸了。

这命犯太岁啊……改天去昭觉寺拜拜。

兰洲见单江别拎了瓶白的要灌贺情,连忙抓住杯脚,笑道:“怎么回事儿啊?”

单江别一愣,“说什么呢?”

兰洲正了脸色,说:“单哥,贺少最近受了伤,不喝酒。”

被当众拂了面子的单江别眉一皱,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

随即,他又拿了兰洲面前的杯子给满上,说:“那,兰少替了?”

兰洲起身,正准备端起杯子仰头而尽,旁边贺情猛地站起来,夺过杯子就喝了个精光。

他喝得急,透明的液体溢出唇角,流至下颚,汇在低领毛衣露出的锁骨上。

贺情饮尽了,耳根泛着酡红。

操,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怎么越喝越难受……

单江别拍手叫好,称贺少果敢,桌上的人跟着欢呼。因为都没怎么见过贺情喝酒,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贺情那晚喝到最后,兰洲劝不住,酒过三巡,在场的都惊呆了。

包间里各位也醉得差不多,都在打电话让家里司机让对象来接。

单江别也纳闷。

看兰洲去洗手间了,他便用手臂搭上贺情的肩,吹口气,问:“贺少,心情不好?”

正醉得头疼,贺情被这一吹,脖颈手臂都起了浅浅一层红籽。

他扭头甩开单江别的手:“烦人。”

单江别笑了:“约到你一次不容易啊,听说上周在金港……”

贺情火了:“别老金港金港!”

“气了?”

单江别侧过身子,堵住贺情往洗手间走的路,靠墙上作势要搂他:“没事儿,哥给你出这口恶气……”

“没你的事。”

贺情脸上厌恶藏不住,别过头去:“让道。”

见贺情面色绯红,半边身子都快瘫软了,单江别俯下身来,往他耳畔又吹一口气。

贺情忍无可忍:“你他妈吹风机上身啊?”

只听单江别暧昧道:“其实已经出了。”

贺情一听这话,酒瞬间醒了一半,怒道:“有你屁事?”

给你脸了!

就知道这孙子今天把自己引这儿来不安好心,没想到还真的被黑了一把。

入蜀开始,应与将就是各方想拉拢的人脉。

上周金港赛道那事儿没多久就传遍了,人人都想就着贺情的面子给应与将难堪,哪知道想坑他的大有人在,单江别就是头号人物。

借自己的手去折腾应与将,贺情这回是彻底跟应与将结梁子了……

单江别还一阵低笑:“可不就是屁事儿么?”

贺情可太恶心他了,看着都想吐。但他这时只顾着应与将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也不想多问,疾步往电梯口走。

单江别在后面拉他手,贺情脖子上越来越红,手臂上也痒痒,他怒不可遏,大喊:“放手!老子过敏了!”

“没事,情儿,又不是传染……”

贺情骂道:“你他妈别喊我情儿!”

走廊上有端着盘子路过的服务生,看他俩拉扯,都望着单江别偷笑,笑得贺情一阵恶寒,估计这傻/逼经常在这儿调戏良家妇男妇女。

兰洲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单江别拉着贺情不放,冲过去一肘子推开单江别。

后者也喝了不少,没太在意,只当兰洲没个轻重,晃着手臂喊:“兰少,下次还来啊!”

匆匆关了电梯门,贺情靠在壁上,粗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

兰洲拉开他毛衣下摆,露出贺情结实好看的腹肌,不过这时也顾不得欣赏了,兰洲急道:“情儿,你是不是过敏了!”

贺情摇头:“我现在有事儿……”

兰洲骂他:“什么批事比身体重要!”

贺情说:“可不就比身体重要嘛……”

兰洲不管他,拎人就往泊车的地方走,再一股脑塞进后座落了车锁,往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

这城市入了夜,又是一片万家灯火,处处璀璨通明。

这会儿还不算冷。要是等到了春节,偌大的锦官城就要成为空城了。

冬天的车也少了不少,都呼呼朝外排着气,从高一点儿的桥上往下望去,一溜儿车屁股闪着红黄尾灯缀上黑夜暮里,有如流萤千百,梦落人间。

看着那尾灯,贺情头疼,又想起应与将。

兰洲一路从二环叨逼叨到三环,念叨得贺情都要疯了。

“情儿啊,过敏了要打针,查过敏源哦……你不要怕,有我在……”

“金港那事,我和风堂都想把应与将他弟给再揍一顿!”

贺情叫苦不迭:“别给我舔乱!”

这时,一阵电话铃扰了他的思绪。

贺小少爷一摸包掏出来,看都没看就滑动接听。

耳边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低哑话语。

“贺情。”

是应与将。

“华西医院,我等你。”

贺情拿着手机不吭声,兰洲从后视镜里瞅他,喃喃一句:“情儿,怎么不说话了?”

“我是应与将。”

男人说完话,电话就挂断了。

这边刚刚驶入三环路,兰洲开了运动模式。

这路虎车速刚提起来,他就听到贺情说话了。

“兰兰,调头,送我去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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