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看到宝马说要继续扩充产品线，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牛逼”，而是“李斌老师的精神状态非常值得关心，现在看来宝马高层的精神状态也需要组团去看看了”。
在现在这个车圈，所有人都知道已经不是请客吃饭了，这是你死我活的黑暗森林。隔壁新势力们为了活下去，连创始人都快被优化掉了，每天都在上演“要么成仙，要么成盒”的真人吃鸡。蔚来的乐道一出来，直接把桌子上的蜡烛都顺走了，小米更是重量级，直接掀了年轻人的第一张餐桌。结果你宝马，一个浓眉大眼的传统巨头，这个时候说啥？说“复杂性是一种竞争优势”。
我听完直接一个太阳趔趄。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国际主义精神，一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压缩毛巾精神。在所有人都在拼命做减法，把所有资源都集中到一两个爆款上搞“单点爆破”的时候，宝马反其道而行之，开始疯狂点自己的技能树，搞起了“多元宇宙”。
这种行为艺术，你用商业逻辑是无法理解的。你必须用玄幻小说的世界观去套。
宝马现在就像一个修仙门派里的大师兄，天赋异禀，家底巨厚。当所有师弟们都在拼了命地修炼一门主攻心法，准备硬抗即将到来的“天劫”（也就是价格战）时，大师兄在干嘛？他在藏经阁里翻看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如何让飞剑拐弯》、《论盾反的三十六种姿势》、《灵兽产后护理指南》。
师弟们都看傻了，说大师兄你疯了？天雷马上就要劈下来了，你还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大师兄微微一笑，拂袖而去，留下一句：“功法复杂性的管理，亦是一种修行。”
你看，是不是内味儿一下就出来了？
宝马说，我们要有Neue Klasse平台，要有i3，要有iX4。OK，这算主线任务。然后又说，CLAR平台我们也要继续用，X5、X6、X7一个都不能少，还得搞出纯电版。行，这算支线任务。最后关于4系和8系的Coupe，他们来一句“还没决定”。这叫什么？这叫随机触发的隐藏任务。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把消费者和销售全干懵了。我作为一个被生活盘了多年的中年人，现在走进宝马4S店，感觉像是在考研。3系、4系、5系，Li、i、xDrive，GT、Coupe、Gran Coupe，M Performance、M Power……这哪里是买车，这分明是在参加一场关于排列组合的随堂测验，答错了不扣分，但会掏空你的钱包。
真正的竞争优势是什么？不是你把菜单做得多厚，而是你能不能直接把别家的餐厅给爆了。当你的对手选择用C4炸厨房的时候，你搁那儿研究米其林摆盘，这不是不务正业是什么？
当然，我们必须承认，宝马有这么玩的底气。这个底气，就是“品牌玄学”。
世界上有几种品牌，是不讲道理的。奔驰、苹果、特斯拉，还有宝马。买这些牌子的人，很多时候不是在买一个工业品，而是在充值信仰。奔驰最值钱的是那个三叉星，它代表一种“大哥”的社会身份。特斯拉最值钱的是马斯克画的那个“通往未来”的大饼，它代表一种极客的自我标榜。
而宝马呢？宝马最值钱的是那个虚无缥缈的“驾驶乐趣”图腾和蓝天白云标。这种爱真的很特别，你爱过一个品牌的时候，你就懂了。会买宝马的人，他就是喜欢宝马本身。他可能压根不在乎你的车机是不是8155，你的辅助驾驶能不能躲开“老头乐闪电战”，他要的就是那个标，和他想象中的“人车合一”。
所以宝马的逻辑可能是这样的：既然我的信徒们足够虔诚，那我为什么不多给他们提供一些“圣物”呢？轿车是一种圣物，SUV是一种圣物，Coupe是一种圣物，纯电的也是一种圣物。只要种类够多，总有一款能收割到不同的信徒。管理复杂性？不，这是在管理香火。
这套逻辑，在过去，是能过的。但能过，就是能过。现在时代变了，大人。
最大的变数在于，新一代的消费者，他可能不信你的教了。他们是在互联网原生的环境里长大的，他们的世界观是“我可以不赚，但你不能血亏”。他们对品牌的忠诚度，可能还不如对自己家楼下那家麻辣烫的忠诚度高。你跟他讲操控，他跟你讲冰箱彩电大沙发。你跟他讲历史，他跟你讲OTA免费。
你引以为傲的复杂产品线，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堆莫名其妙的数字和字母，最后化成一句话：“所以，这车到底比小米SU7贵在哪里？”
就问你怕不怕？
更要命的是，这种“复杂性”正在反噬自己。我一个朋友在宝马当销售，他说现在培训一次新车，跟渡一次劫一样。以前是研究竞品，现在是先把自己家的产品矩阵给背明白。卖一台车，要解释半天它和另外三款长得差不多的兄弟车型有什么区别。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这个修仙的比喻可能有点蠢。但你仔细品品，宝马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像一个走火入魔的高手。他体内真气乱窜，衍生出无数条诡异的经络，外人看着觉得他功力深不可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这么下去，就要爆了。
所以，宝马的这个决策，说白了是一场豪赌。它在赌自己的品牌玄学还能撑多久，在赌新一代消费者会“长大”，最终还是会皈依于蓝天白云之下。它也在赌，它的那些德国工程师们，能用他们强大的逻辑和秩序，去管理这种指数级增长的混乱。
但现实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讲逻辑。自动驾驶的关键不在于代码，而在于突然窜出来的外卖小哥。市场竞争的关键也不在于你规划得多好，而在于你的对手今天是不是又“发疯”了。
所以宝马的扩张计划到底对不对？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当一个学霸开始在考场上炫技，而不是专注于答题的时候，通常意味着，他可能已经不太清楚这道题到底该怎么解了。这简直是疯了！对于宝马的信徒来说，更多的选择，就是更多的圣物。逻辑？逻辑在信仰面前，可能真的不如一个好看的鼻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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