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副总理兼财长克林拜尔最近是真上火了。 他对着媒体，对着自己国家的国企巨头德国铁路公司，就是一通猛批，核心意思就一个：你们不讲武德，不爱国！
事情的起因简单得有点好笑。 德国铁路公司，就是德铁，最近签了个大单子，要买3300辆电动大巴。 这可是笔大买卖，德铁也算够意思，把其中超过3000辆的订单，都给了自家的“亲儿子”，德国本土的汽车巨头曼恩。
问题出在剩下的那点“零头”上。 德铁把这200辆长途电动大巴的订单，给了中国的比亚迪。 就这200辆车，让克林拜尔彻底坐不住了。
他接受采访时气呼呼地说：“这让我十分恼火。 ”他觉得德铁“政治站位不够高”，缺乏一种“健康的本土产业爱国主义”。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德铁是德国国企，是“自己人”，哪怕德国车贵点、可能没那么好，你也得咬牙买自家的，这才叫爱国。 买中国的车，那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这话放在几年前，简直不敢想象。 德国政府以前可是把“自由贸易”、“全球化”天天挂在嘴边的标杆。 现在倒好，面对中国制造的竞争，也开始玩起了“爱国”绑架这一套。
但克林拜尔这番怒火，烧得有点虚。 为啥？ 因为这笔订单背后的商业逻辑，硬邦邦的，他根本没法反驳。
德铁买比亚迪，不是因为它不爱国，而是因为它首先是一家要赚钱、要讲效率的企业。 德铁这次买的，是“纯电动城际巴士”。 在这个非常具体的领域，比亚迪的技术和快速交货能力，目前在全球市场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最让德国政府尴尬的是，这批比亚迪大巴，是在比亚迪的匈牙利工厂生产的。 从产地来看，这是妥妥的“欧洲制造”，完全符合欧盟的所有规则和标准。 你想从“非欧洲”的角度挑刺都挑不出来。
这就形成了一个非常讽刺的画面：德国财长在柏林大声呼吁要“爱国”，要买德国车；而德国的国有企业，却根据商业规则，选择了在匈牙利生产的中国品牌车。 这“爱国”的边界，到底该划在哪里？
克林拜尔自己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德国车企现在面临的困境。 他不久前才第八次访问了中国，去了北京、上海这些地方。 回国之后，他虽然嘴上还在硬撑，但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焦急。
他承认，未来的交通肯定是电动的。 “我在中国亲眼看到了，中国在电车领域遥遥领先。 我们德国车企，真的得赶紧追了。 ”你看，他身体其实很诚实，知道差距在哪，知道该学谁。
这种嘴上说“要爱国”，心里却明白“不得不买”的分裂状态，不只是克林拜尔一个人的问题，它几乎是当前很多德国政客的缩影。
理智上，他们知道中国电动车技术强、产业链完整，不买不行，甚至还得虚心学习。
情感上，他们又实在难以接受，作为汽车发明者的德国，怎么就在电动车赛道上被后来者超越了。
所以，在政治舞台上，他们只能祭出“爱国主义”这面大旗，试图用意识形态和情感号召，来填补技术上已经出现的代差。 他们希望德国老百姓和德国企业，能为了“国家情怀”，多付点钱，多忍受一些产品上的不完美。
但市场这个东西，是最冷酷无情的裁判。 它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口号。
就在德铁下单、财长发火的同一时间，德国汽车工业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寒冬。 全球知名的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发布了一份数据，看了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德国汽车的三大王牌——大众、宝马、奔驰，今年第三季度的利润总和，暴跌了76%。
76%是什么概念？ 这几乎是腰斩之后再腰斩。 这是自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德国车企交出的最差的一份成绩单。 利润这么个跌法，对于严重依赖汽车产业的德国经济来说，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为什么跌这么惨？ 原因就摆在那里。 一方面，德国车企赖以成名的燃油车，越来越卖不动了。 全球都在转向电动车，消费者用钱包投票。 另一方面，德国车企在电动化转型上，步子迈得又慢又沉重。
他们转型电动化，投入了巨量的资金，但造出来的电动车，在不少消费者眼里，产品力却跟不上。
要么是续航里程有焦虑，要么是智能车机系统卡顿难用，而价格却依然高高在上。 有德国媒体甚至刻薄地评价某些车型为“带电的沙发”，意思是除了坐着舒服，在智能和电动核心技术上没啥亮点。
就在德国车企自己老家欧洲的市场里，中国品牌正在快速攻城略地。 还是说比亚迪，根据市场机构的统计，今年前11个月，比亚迪仅在德国一个国家的销量，就暴涨了647%。
虽然从绝对数量上看，中国品牌的车在德国市场占比还不算统治级，但这种火箭般的增长速度，足以让任何一家德国车企的高管晚上睡不着觉。 这意味着趋势已经形成，并且速度惊人。
在这种情况下，德国财长对着企业和消费者大谈“爱国”和“情怀”，显得苍白无力。 消费者买车，尤其是价格不菲的汽车，是综合考量产品、价格、服务的结果。
没有人会单纯因为“爱国”，就去买一辆续航短、车机卡、价格还比别人贵一大截的车。
德铁作为一家大型运营商，更是如此。 它要考虑车队的运营成本、维护的便利性、出勤的可靠性。 为了所谓的“爱国情怀”，去采购一批价格更高、可能故障率也更高的车队，最后导致票价上涨或者服务下降，乘客会买账吗？ 公司的股东会同意吗？
所以，德国车企今天的困境，根源根本不是德国人爱不爱国，而是德国汽车工业在过去十几年里，有些过于傲慢和保守了。
他们太长时间躺在内燃机技术的功劳簿上睡大觉，对于电动化、智能网联这些新趋势，起初是嗤之以鼻，后来是行动迟缓。
当特斯拉已经搅动全球风云，中国品牌开始全力冲刺的时候，德国巨头们的转身，显得格外笨重和犹豫。
这种犹豫，甚至影响了欧盟层面的政策。 欧盟在制定汽车产业政策时，也出现了反复摇摆。 一会儿说要坚定地在2035年禁售新的燃油车，一会儿又迫于德国等国的压力，说要给所谓的“合成燃料”开个口子。
这种政策上的不确定和“开倒车”，恰恰暴露了欧洲在能源和交通转型战略上的深层迷茫：既想要环保的“面子”，引领全球气候治理；又舍不得现有燃油车产业巨大利益的“里子”，害怕转型带来的阵痛。
德国政府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挥舞“爱国主义”的大棒去指责自家企业“不争气”，而是要去切实解决那些卡住德国车企脖子的问题：为什么德国的产业链成本降不下来？
为什么在智能汽车软件研发上落后这么多？ 为什么德国的能源价格长期居高不下，影响了电动车使用成本？
这些才是根本性的问题。 不去啃这些硬骨头，光靠喊口号、打情怀牌，无非是给落后的产能打一针麻醉剂，暂时感觉不到痛，但病根一点没除，甚至还在恶化。
那200辆开进德国的比亚迪电动大巴，就像200面清晰无比的镜子。 它们映照出的，是中国制造业在电动车领域强大的技术实力和市场竞争力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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