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国际汽车设计论坛上,吉利汽车集团副总裁陈政说了一句让整个行业炸锅的话:"中国汽车设计最大的问题,就是抄得太顺手了。"
这话说得够直接。
台下坐着的都是业内人士,谁家没点"借鉴"的黑历史?但陈政偏偏选在这个场合,把行业的遮羞布扯了个干净。
话音刚落,会场里的气氛就变了。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交头接耳,更多人脸上写满了尴尬。
陈政接着往下说:"为了流量,为了快速出圈,很多企业已经把模仿当成了常规操作。今天抄这家的前脸,明天学那家的尾灯,后天再把人家的内饰设计搬过来。"
这番话戳中了多少企业的痛处?
中国汽车市场这些年确实发展迅猛,销量数据年年创新高。但翻开产品目录,你会发现一个尴尬的现实:很多车看起来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同样的溜背造型,同样的贯穿式尾灯,同样的悬浮式中控屏。设计师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把创新这回事抛到了脑后。
这种现象在新能源车领域尤其明显。
某家车企推出一款热销车型,不出三个月,市场上就能冒出五六款"孪生兄弟"。外观相似度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就连宣传文案都是一个套路。
消费者其实看得明白。网上经常有人调侃:"这是买车还是玩找茬游戏?除了车标不一样,其他地方都得拿放大镜找区别。"
更让人无奈的是,这种模仿还形成了产业链。有专门的设计公司,会把海外热门车型的设计元素拆解分析,然后重新组合包装,卖给国内车企。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效率高得惊人。
陈政在论坛上直言不讳地指出,这种做法带来了"三宗罪"。
第一宗,价值判断出了问题。
当模仿成为常态,企业就会形成一种错误认知:只要卖得好的设计,拿来用就对了。至于这个设计是否符合品牌调性,是否适合目标用户,统统不重要。
销量成了唯一的评判标准,设计的独立价值被彻底架空。
第二宗,创新能力被自我阉割了。
设计团队明明有实力做原创,但领导层为了求稳,为了快速见效,总要求"参考"竞品。时间长了,设计师们也懒得费脑筋了,反正创新方案大概率会被毙掉。
这种环境下,有才华的设计师要么选择离开,要么选择躺平。
第三宗,设计原则被彻底偏离了。
汽车设计本该是功能、美学、文化的综合体现。但在模仿的逻辑下,这些都变成了表面文章。企业只关心视觉冲击力,只在意能不能在发布会上唬住人。
至于设计背后的思考,设计语言的传承,品牌DNA的建立?不好意思,这些都太慢了,等不起。
说到这里,得提一个有意思的事实。
吉利自己,也是从模仿起家的。
2000年前后,吉利刚进入汽车行业时,李书福说过一句很实在的话:"汽车就是四个轮子加两排沙发,有什么难的?"
那时候的吉利,确实抄得理直气壮。第一款车美日,外观几乎是奔驰某款车的翻版。后来的自由舰,又被指像夏利和丰田的混合体。
但李书福有一点想得很清楚:模仿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他当时就说:"我们现在学人家,是因为我们还不懂。等我们懂了,就要做自己的东西。"这话在当年听起来像是托词,但事后来看,吉利确实是这么走过来的。
从收购沃尔沃开始,吉利开始真正投入原创设计。
沃尔沃带来的不只是技术,更是一整套设计体系和方法论。吉利的设计团队通过与沃尔沃的合作,逐渐摸索出了适合自己的设计语言。
到了领克品牌推出时,吉利已经有底气喊出"原创,不模仿"的口号。
领克07 EM-P的发布会上,这句slogan被反复强调。产品介绍里专门花了十几分钟讲设计理念,从外观的每一条线条,到内饰的每一处细节,都在强调原创性。
这种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吉利内部为此经历了激烈的争论和反复的试错。
有高管曾经质疑:"我们现在卖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冒险搞原创?万一消费者不买账怎么办?"
但陈政和设计团队坚持认为,没有原创,就永远只能跟在别人后面吃土。
这种坚持在今天看来是对的。领克的市场表现证明了,消费者愿意为真正有特色的设计买单。
更关键的是,吉利通过这个过程,建立起了自己的设计话语权。
陈政在论坛上特别点名了长安汽车。
他没有直接说长安抄袭,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有些企业嘴上说原创,实际上还在走老路。消费者的眼睛是雪亮的。"
长安这两年确实争议不断。某款新车发布后,网上立刻出现了与某日系品牌对比的帖子,相似度高得惊人。
长安官方的回应是"英雄所见略同",但这种说法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陈政的这番话,算是代表吉利向整个行业发出了警示:别以为模仿能一直混下去,迟早要还的。
但说实话,要求所有车企都立刻转向原创,也不太现实。
模仿确实能带来短期收益。研发周期短,成本低,市场风险小。对于很多缺乏技术积累的企业来说,这可能是唯一的生存方式。
问题在于,什么时候停止模仿,什么时候开始原创,这需要企业自己把握节奏。
有些企业模仿了十几年,还在原地踏步。有些企业像吉利一样,把模仿当成跳板,最终实现了转型。
区别在哪里?在于有没有真正投入研发,有没有培养设计团队,有没有建立品牌体系。
那些只想着赚快钱的企业,永远不可能走出模仿的泥潭。
1. 流量时代的设计困境
当下的汽车市场,流量为王的逻辑主导了太多决策。
一款车能不能火,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发布会能不能刷屏,产品图能不能在社交媒体上疯传。至于设计本身有没有深度,有没有延续性,反而成了次要问题。
这种环境下,企业倾向于选择"安全"的设计方案。什么叫安全?就是市场已经验证过的,消费者已经接受的,竞争对手已经用过的。
原创设计风险太高。万一消费者不喜欢,万一舆论反馈不好,谁来承担责任?
于是乎,模仿成了最保险的选择。
但这种逻辑有个致命的漏洞:它只考虑了眼前,完全不顾长远。
一个品牌如果始终没有自己的设计语言,永远无法在消费者心中建立清晰的形象。今天你学这家,明天你抄那家,消费者凭什么记住你?
2. 文化自信与设计价值观
陈政在论坛上特别强调了一点:中国汽车设计必须根植于中华文化。
这不是空话。
看看日本车企,无论是丰田的"凯美瑞"还是本田的"雅阁",设计语言里都能看到日本文化的影子。那种简约、克制、精致的美学,和日本传统文化一脉相承。
再看德国车企,奔驰、宝马、奥迪,每一个品牌都有自己鲜明的设计哲学。这些哲学背后,是德国制造文化的支撑。
中国车企呢?
我们有五千年的文化积淀,有无数可以挖掘的设计元素。但真正能把这些元素融入现代汽车设计,并且做得自然、高级的,凤毛麟角。
很多企业所谓的"中国风设计",不过是在中网上加几条祥云纹,在内饰里放几块红木饰板。这种生搬硬套,只会让人觉得土气。
真正的文化自信,体现在对传统文化的深度理解和现代转化上。
这需要时间,需要耐心,更需要企业愿意投入。
3. 国际市场的考验
中国汽车要走向世界,绕不开设计这道坎。
海外消费者对中国车的印象,很大程度上停留在"便宜"和"模仿"。这种刻板印象不改变,中国品牌就永远只能在低端市场徘徊。
吉利收购沃尔沃后,很重要的一个收获就是学会了如何面对国际市场。
沃尔沃的设计语言在全球范围内都有辨识度。这种辨识度不是靠模仿得来的,而是几十年持续投入、不断迭代积累出来的。
中国车企要想在国际市场站稳脚跟,必须拿出真正有竞争力的原创设计。
这不是说设计一定要多么前卫,多么惊艳,而是要有自己的特点,有自己的故事可讲。
当所有人都在追逐流量的时候,坚持原创需要极大的勇气。
陈政在论坛结束时说了这样一段话:"做设计就像种树,你今天种下去,可能要等好几年才能看到成果。但如果你不种,永远都不会有树。"
这话说得朴实,但道理深刻。
中国汽车行业现在正处于关键的转折点。我们有了技术积累,有了市场规模,有了消费升级的大趋势。唯独缺少的,是对原创的坚守。
模仿能让你快速起步,但永远无法让你走到终点。
只有那些愿意在设计上真正投入,愿意为品牌建设付出耐心的企业,才能最终在这场竞争中笑到最后。
中国汽车设计的未来,不在于我们能模仿得多像,而在于我们能创造出多少让世界记住的东西。这条路很难走,但必须走。吉利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其他企业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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