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请注意，车辆正在倒车”——当这句机械提示音在凌晨3点的居民区准时响起，圣莫尼卡的居民们终于在第365个被惊醒的夜晚，等来了市议会全票通过的禁令：Waymo，夜间停运！ 这场持续一年的“噪音持久战”，与其说是居民的胜利，不如说是给狂奔的自动驾驶行业，踩下了关键的“民生刹车”。
故事的起点不是技术故障，而是最朴素的生活诉求。自2024年底Waymo在圣莫尼卡的两个充电场投入运营，当地居民的生物钟就被彻底打乱。狭窄的停车场里，自动驾驶车为了精准停靠不断调整位置，加州法规强制要求的倒车提示音成了“午夜魔音”，配合充电设备的低频嗡鸣、汽车警报的突发尖叫，构成了24小时不打烊的“工业交响曲”。更刺眼的是那堪比“拉斯维加斯大道”的强光，哪怕拉上厚重窗帘，也能把卧室照得如同白昼。
最讽刺的是Waymo的“整改表演”。面对持续投诉，公司先是要求员工“小声说话、别放音乐”，又把车辆清洁改到白天——可居民的痛点从来不是人类员工的喧闹，而是每小时200辆自动驾驶车进出带来的机械轰鸣与光影干扰。这种“避重就轻”的应对，像极了科技巨头面对民生问题时的典型姿态：把“做社区好邻居”挂在嘴边，却始终将技术效率置于人居体验之上。 直到一个细节点燃了众怒：其中一个充电场紧挨着小学，密集的车流让家长们每天都在担心孩子的上学安全，这才让“噪音问题”彻底升级为“民生危机”。
圣莫尼卡的禁令，本质上是给狂飙的自动驾驶行业立了条“民生红线”。我们总被“零事故”“解放双手”的技术愿景包裹，却容易忽略一个基本事实：再先进的AI也该懂得“深夜静音”，再智能的汽车也不能挤占居民的休息权。Waymo在圣莫尼卡每周提供数万次出行服务，商业价值毋庸置疑，但当科技红利需要以牺牲一群人的睡眠为代价时，这样的“进步”本身就值得警惕。
这让我想起今年另一则新闻：Waymo的自动驾驶车在洛杉矶市区曾因引发民怨被抗议者纵火。从“噪音扰民”到“街头抗议”，两次事件指向同一个核心矛盾——科技企业的“社区融入感”，从来不是靠公关声明堆砌的，而是要真正蹲下来倾听居民的诉求。比如能不能优化充电场的布局，避开居民区和学校？能不能在夜间降低提示音分贝，改用视觉警示替代听觉干扰？这些技术层面的微调，远比“要求员工别大声说话”更有诚意。
有人说这是“技术退步”，但在我看来，这恰恰是科技该有的“温度刹车”。就像当年共享单车野蛮生长时，乱停乱放的问题最终靠“电子围栏”解决；如今自动驾驶的“扰民困境”，也需要用“民生导向”的技术设计和监管规则来破解。圣莫尼卡的全票通过，已经给出了明确信号：居民的卧室，永远不该成为科技巨头的“试验场”。
最后想问一句：如果深夜的安静都成了奢侈品，再智能的自动驾驶，又能把我们载向什么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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