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车十年九死一生,零跑创始人朱江明:曾自掏腰包发工资,财富自由后还图啥?

在汽车这个被百年巨头们用专利、供应链和资本砌成围墙花园的行业里,闯入者通常有两种形象:一种是手持颠覆剧本、高喊革命口号的梦想家;另一种,则是沉默地带着手术刀,意图解剖整个产业成本结构的工程师。

朱江明,这位在安防领域早已功成名就的五十岁创业者,显然属于后者。

他的二次创业,并非始于某个激情澎湃的发布会,而是源自一个异国街头的安静观察。

造车十年九死一生,零跑创始人朱江明:曾自掏腰包发工资,财富自由后还图啥?-有驾

一辆小巧的电动车,在他眼中拆解为电池、电机、电控和一套尚不完美的软件系统。

这让他看到的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可以被优化、被重构的工程学问题。

对于一个已然实现财富自由的人而言,再次投身于一场胜负难料的豪赌,驱动力早已超越了金钱的范畴。

他坦言,这更像一场关乎智识乐趣与终极成就感的自我挑战——他想验证一个在当时看来近乎异端的猜想。

这个猜想是:汽车工业的核心壁垒,与其说是技术,不如说是一张盘根错节、效率低下的成本网络。

当整个行业都在谈论“整合全球供应链”时,朱江明却做出了一个反向选择:垂直整合,全域自研。

这在2015年听起来像个笑话。

一个门外汉,带着一群以研发人员为主的“书生”,试图在一个重资产、长周期的行业里,从零开始打造每一个核心部件。

这无异于宣布要在一个现代化的城市里,自己发电、自己净水、自己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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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工程师的偏执”很快就遭到了市场的无情拷问。

首款车型折戟,市场反应冷淡得像一块冰。

更致命的是资本的疏远,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公司几乎断绝了外部输血。

那段最黑暗的时期,当账面上的资金不足以支付员工薪水时,他没有召开动员大会,而是和合伙人一起,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积蓄填补了缺口。

这个举动,与其说是企业家的悲壮,不如说是一个项目负责人对自己发起的项目,进行的一次“责任兜底”。

他赌上的,是自己对这套“系统论”的信念。

他的逻辑更接近于一个To B(面向企业)的供应商,而非一个To C(面向消费者)的品牌。

他坚信,只有将整车成本的绝大部分——他后来声称达到了65%——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获得真正的定价权。

这种定价权不是为了攫取超额利润,而是为了实现一种“成本定价”的终极理想,将技术和效率提升所挤出的每一分钱,都直接让渡给消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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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冰冷、精密、缺乏故事性的商业模式,却蕴含着一种朴素的力量。

当你的产品拥有了结构性的成本优势,市场的天平终将向你倾斜。

这个转折点,并非某个戏剧性的时刻,而是无数个日夜的技术攻关和产线调试后,量变引发的质变。

当自研的电池、电驱乃至智能座舱系统,其成本和性能开始优于外部采购时,他的“手术刀”终于切中了行业的动脉。

一个最有力的证明是,昔日的造车“门外汉”,如今开始向其他十余家国内外车企,输出自己的核心零部件。

他不仅造出了一辆能卖的车,还造出了一套能赚钱的“造车机器”。

如今,企业连续季度盈利,累计交付量跨过百万门槛,全球渠道网络铺向三十多个国家。

从任何角度看,这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里程碑。

然而,朱江明却在此时向内部发出了“警惕胜利”的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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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现在的状态形容为“刚刚越过温饱线”,仅仅是站在了盈亏平衡的起跑线上。

这种清醒近乎苛刻,却是一个资深工程师的本能反应:一个系统刚刚跑通,距离最优运行状态,还有无数个参数需要调整。

他深知,新能源汽车的窗口期正在以秒计算,当前的市场份额,在庞大的汽车版图中仍微不足道。

下一个十年,他不再以“新势力”的身份自居,而是将目标瞄准了全球汽车市场的牌桌。

年销百万辆只是一个中期目标,终极愿景是成为世界级的汽车巨头。

这意味着,那把解剖成本结构的“手术刀”,将继续在技术创新、生态构建和全球化管理的更深层次上,进行更复杂、更精细的操作。

回望这十年,与其说是“九死一生”的商业传奇,不如说是一场漫长而严谨的科学实验。

实验的假设是:通过极致的垂直整合,能否在汽车这个古老的行业里,创造出一个全新的成本与效率模型。

如今,实验初步成功,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对于这位已经赢得过一次商业成功的工程师来说,第二次创业的终极成就感,或许并非来自财富的再次累积,而是亲眼看到自己构建的庞大系统,在真实世界里,以无可辩驳的效率,隆隆作响地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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