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我书房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我包裹,指尖的咖啡早已冰冷。
楼下,地下车库B区-147号车位旁,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经布好了局。
十台锈迹斑斑、形态各异的二手车,像忠诚的兵卒,将那辆崭新得发亮的宝马X5围得水泄不通,构成一座钢铁的囚笼。
我从窗边俯瞰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
手机屏幕亮起,是物业经理的第17个未接来电。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但我没接,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太阳升起,等待着那个叫王浩的男人,看到我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时,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这场闹剧,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但从今天起,将由我来制定规则,并亲手写下结局。
01
一个月前,我倾尽所有积蓄,再加上六年工作的全部奖金,终于在这座我奋斗了多年的城市里,买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交房那天,我拿着钥匙,手都在微微颤抖。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对我而言,它意味着漂泊的结束,意味着一个真正的“家”。
最让我满意的,是开发商赠送的那个地下产权车位,B区-147号。
对于一个爱车如命的人来说,能让自己的座驾免受风吹日晒,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安心。
我的车是一辆开了三年的大众迈腾,虽然不算什么豪车,但被我保养得一尘不染。
办完手续的第二天,我便兴高采烈地把车停进了属于我的车位里。
看着爱车静静地待在明亮整洁的车库,我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能持续太久。
麻烦,来自我的邻居,B区-148号车位的主人。
第一次发现问题,是在我入住后的第三天。
那天我下班回家,开车进入地库,远远就看到我的车位旁,那辆宝马X5的车头,已经侵入我的车位至少三十公分。
这导致我必须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来来回回倒了四五次,才勉强把车停进去。
下车后,我看着两车之间不足二十公分的间隙,连开门都得侧着身子,心里顿时有些不快。
我观察了一下,148号车位其实很宽敞,只要他停车时稍微往自己那边靠一点,完全可以停得很标准。
我当时想,或许是新邻居,技术不太好,或者是无心之失。
本着“远亲不如近邻”的原则,我没有直接上门理论,而是从车里找来纸笔,写了一张措辞客气的便签:“邻居您好,停车时麻烦稍微往您那边靠一些,您压线了,我这边停车不太方便。谢谢!”我小心翼翼地将便签夹在了宝马车的雨刮器上,心想对方看到后应该会注意的。
可我没想到,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天真。
第二天我下班回来,发现那辆宝马X5依旧以同样的姿态停在那里,车头的“鼻孔”嚣张地对着我的车位。
而我昨天留下的那张便签,被揉成一团,随意地丢在地上。
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无心之失”了,这分明是一种无视和挑衅。
我压着火气,停好车,从那狭窄的缝隙里挤出来,决定上门去和他当面沟通一下。
02
我通过物业要来了148号车主的门牌号,巧的是,他竟然就住我对门。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微胖,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身上穿着一件名牌T恤,手腕上戴着一块硕大的金表。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셔的轻蔑,懒洋洋地问:“你谁啊?有事吗?”“你好,我是你对门的邻居,也是147号车位的主人。”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我想跟你说一下停车的事情,你的车……”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停车?我停车怎么了?碍着你了吗?”“是的,”我耐着性子解释,“您的车每次都压线,占了我车位一部分空间,导致我停车和下车都非常困难。能不能麻烦您以后停车的时候注意一下,尽量停在自己的线内?”他听完,嗤笑了一声,那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就这点屁事?你还专门跑上门来一趟?我说兄弟,你是不是太较真了?不就压了你一点点线吗?至于吗?那么宽的车位,你怎么就停不进去了?是不是技术不行啊?”这番话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我强压着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不是技术问题,也不是较真。这是规则和尊重的问题。车位划了线,就是为了让大家遵守的。你占了我的位置,就是侵犯了我的权益。”“权益?”他夸张地笑了起来,“年轻人,别把话说得那么严重。我这车宽,停得歪一点怎么了?再说了,我回来的时候你车位不是空着吗?我停完了你再回来,有什么影响?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下次注意。”说完,他根本不给我再说话的机会,“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听着门内传来的模糊的、似乎是他妻子的声音:“谁啊?一个穷酸样,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浪费时间……”我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停车问题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回到家,越想越气。
但我还是告诉自己,要冷静,或许他这次当面沟通过后,会有所收敛。
然而,事实证明,我再一次高估了某些人的素质。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那辆宝马X5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
有时是车头进来,有时是车屁股进来,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死死压住白线,侵占我车位的姿态。
我找了物业,物业经理是个和稀泥的主,他当着我的面给对方打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态度极其嚣张,说“让他有本事去告我啊”,然后就挂了电话。
物业经理两手一摊,表示他们没有执法权,只能劝导,对方不听他们也没办法。
03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沟通,彻底引爆了这场战争。
那天,公司一个紧急项目上线,我加班到深夜十一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赶。
天下着瓢泼大雨,路上的视线很差。
当我开着车进入地库,转向我的车位时,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血压飙升。
那辆宝马X5,这次没有压线,而是呈一个巨大的斜角,一半车身在148号车位里,另一半,则结结实实地横在我147号车位的正中央。
他这个停法,别说我一辆迈腾,就是一辆摩托车也别想挤进去。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一整天的疲惫和压力,在这一刻化为了滔天的怒火。
我把车停在旁边的过道上,打了双闪,然后冒着被贴罚单的风险,冲进电梯上了楼。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对门,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他的房门。
“王浩!你给我开门!你他妈这是人干的事吗!”我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홱”地一下被拉开。
王浩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一脸的烦躁:“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嚎什么丧呢?疯了吗!”“我疯了?你下去看看你的车停成什么样了!我的车位被你占死了,你让我停哪儿去?”我指着楼下,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王浩似乎这才想起什么,他满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说:“哦,你说那个啊。我今晚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有点晕,就随便那么一停。怎么了?你没地方停,就去外面找个地方停呗,多大点事儿,值得你在这儿鬼哭狼嚎的?”他的这番话,彻底击溃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外面下着暴雨!我去哪里找地方?而且那是我花钱买的产权车位,我凭什么不能停?”“凭什么?”王浩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用手指着我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就凭我不想让你停!你不是喜欢较真吗?不是喜欢为这点屁事找我吗?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我看你不爽,以后你的车位,我想占就占!你能把我怎么样?去告我啊!废物!”说完,他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墙上。
冰冷的墙壁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嚣张和得意的脸,忽然笑了。
我没有再和他争辩,也没有再捶门,只是扶了扶眼镜,平静地看着他,说:“好,王浩,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你不会后悔的。”说完,我转身回了自己家。
王浩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反应,愣了一下,然后不屑地“切”了一声,再次关上了门。
回到家,我浑身都被雨水和怒火浸透。
我没有换衣服,而是直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在昏暗灯光下依旧显得刺眼的宝马X5。
后悔?
我确实后悔了,后悔前两次为什么还要那么客气,后悔为什么对这种人还抱有沟通的幻想。
我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不讲了。
有些人,只配听懂一种语言——实力的语言。
04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窗外的暴雨下了整整一晚,就像我心中翻腾的怒火。
天亮时,雨停了。
我拨通了公司的电话,请了一天假。
然后,我开始执行我的计划。
我的第一步,是打开了本地最大的二手车交易网站。
我的目标非常明确:最便宜、能开动、有合法手续、随时可以提车的“占位神器”。
我筛选着价格区间在三千到五千块的车型,那些外观破旧、内饰不堪,但发动机还能喘气的“老头乐”、二手面包车、濒临报废的夏利,成了我的首选目标。
我联系了七八个车商,最终锁定了一个在郊区做报废车回收和二手车买卖的老板。
电话接通后,我直接开门见山:“老板,我要买十辆最便宜的车,要求只有一个,能开动,有牌有手续,今天之内必须全部交到我手上。你那边有吗?”电话那头的老板显然被我这操作给惊到了,沉默了几秒钟才问:“兄弟,你这是……要干啥呀?开汽车博物馆啊?”“这个您就别管了,”我沉声说,“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能不能办到。”“有!当然有!”老板立刻来了精神,“我这儿别的不多,就是这种快报废的‘僵尸车’多。
你要十辆是吧?
我给你凑凑,夏利、奥拓、小面包,保证给你凑齐了!
价格好说,我给你算个打包价,四万块钱,十辆车你全部开走,过户手续我帮你加急办!”
“成交。”我没有丝毫犹豫,“我现在就过去看车,签合同,付全款。但是车我不要开走,晚上你得帮我找代驾,一台一台地送到市区的指定地点。”“没问题!兄弟你爽快!我老张就喜欢你这样的客户!”挂了电话,我没有片刻耽搁,打车直奔郊区的二手车市场。
那个地方与其说是车市,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汽车坟场。
无数辆落满灰尘、伤痕累累的旧车拥挤地停在一起,散发着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老板老张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他热情地接待了我,带我看了他挑出来的十辆车。
那场面,确实有点像“博物馆”——一辆车门都关不严的松花江面包车,一辆排气管摇摇欲坠的红色夏利,还有几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车漆剥落得像得了皮肤病一样的老旧轿车。
我非常满意。
我当场刷卡付了全款,签了合同。
老张办事效率很高,下午就把所有车辆的临时手续都办妥了。
我给了他我们小区地下车库的地址,并用手机地图画出了一张精确的“围堵”示意图,详细标注了每一辆车需要停放的位置,以及停放的角度。
“老张,晚上十点以后,务必按照我这张图,把这十辆车给我一分不差地停到位。这事儿对我很重要,办好了,我额外给你包个大红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
老张看着我图上那个用红圈圈出来的宝马X148车位,又看了看我坚定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兄弟你放心,这活儿我熟!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一切安排妥当,我回到了家。
整个下午,我都在平静地等待着。
我擦拭了地板,整理了书架,甚至还精心做了一顿晚饭。
我的内心没有丝毫的紧张或激动,只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知道,从今晚开始,我和王浩之间,再也没有邻居情分,只有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05
夜色渐深,晚上十点半,我的手机准时响起。
是老张打来的。
“林兄弟,幸不辱命!十辆车,全部按照你的‘阵法’给你部署到位了!
我亲自监的工,那家伙,跟俄罗斯方块似的,严丝合缝!
你要不要下来检阅一下?”
“辛苦了,张哥。”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朝楼下望去。
“我看到了,非常完美。红包已经转给你了,注意查收。”“哎哟!兄弟你太客气了!”老张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拢嘴,“行,那我们就先撤了。有什么后续需要,随时招呼!”挂了电话,我看着楼下那个被十辆破车围成的“铁桶阵”,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B-148车位的四周,我租下了所有能租的临时车位,再加上我自己147的车位,以及一些公共区域的边角,那十辆二手车,像最忠诚的卫兵,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将王浩的宝马X5彻底封死。
车头贴着车头,车尾抵着车尾,侧面更是连一张A4纸都塞不进去。
除非他的宝马能垂直起飞,否则,别想挪动一寸。
做完这一切,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睡了一个月以来最安稳的觉。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疯狂的门铃声和捶门声吵醒。
“林峰!你他妈给我滚出来!你个缩头乌龟!你对我的车做了什么!”王浩的咆哮声隔着厚重的防盗门依旧清晰可闻。
我慢悠悠地起床,洗漱,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王浩赤红着双眼,头发凌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的身边,站着手足无措的物业经理和两个保安。
我打开门,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王先生,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我火气大?”王浩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你下去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用一堆破烂把我的车给堵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死吗?”“王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呷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首先,那些车不是破烂,是我的私人财产,都停在合法的车位里。其次,我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不是喜欢占别人车位吗?我帮你一把,让你一次占个够。”“你!”王浩气得语无伦次,他转向物业经理,“你们物业是干什么吃的?就看着他这么胡来?赶紧叫人把那些破车给我拖走!马上!”物业经理一脸为难:“王先生,这个……林先生的车都是停在合法车位里的,我们没有权力拖走他的车啊。而且,林先生把您车位周围能租的车位都租下来了……”“我不管!我命令你们,现在就给我拖走!”王浩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录音:“王先生,昨天晚上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看我不爽,我的车位你想占就占。现在,我把周围的车位都买了,我看你不爽,我的车我想怎么停就怎么停。有问题吗?你不是喜欢报警吗?去啊,你现在就报警,看警察来了是管你乱停车,还是管我合法停车。”王-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看着我手机上晃动的录音界面,又看了看我身后那一脸“爱莫能助”的物业人员,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已经围拢了不少被吵醒的邻居,对着他指指点点。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嚣张气焰被打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羞愤。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表哥吗?对,是我……我在小区里被人欺负了,你带几个兄弟过来一趟,对,家伙都带上!我今天要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06
王浩那个电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物业经理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围观的邻居们也纷纷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畏惧。
王浩挂了电话,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报复快感,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跪地求饶的场景。
“小子,有种你别走!我表哥是干什么吃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王!”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我知道,事情已经升级到了我没有预料到的层面。
但我更清楚,此刻一旦我表现出任何的胆怯,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换来的只会是对方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凌。
我冷冷地看着他,缓缓举起手机,对着他的脸,开启了录像模式。
“王浩,我提醒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刚才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你这是公开的、有预谋的恐吓,意图聚众伤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为了一个车位,把自己送进局子里,值得吗?”我的话似乎让他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愤怒所取代。
“少他妈拿法律吓唬我!录音?老子今天就算把你打残了,我表哥也能给我摆平!你等着!”说完,他不再理我,而是转身对着物业经理吼道:“看什么看?赶紧疏散人群,别他妈待会儿溅你们一身血!”物业经理吓得连连点头,劝说着邻居们散去。
楼道里很快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约半个小时后,楼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我从窗户往下看,一辆黑色的金杯面包车停在了单元门口,车门拉开,下来了五六个 tattooed 的壮汉,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脖子上戴着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满脸横肉,眼神凶悍。
他们手里都拎着东西,被黑色的塑料袋包着,但从轮廓看,像是钢管或者棒球棍。
王浩看到救兵来了,气焰再次嚣张起来,他冲到窗边,对着楼下大喊:“表哥!我在这儿!上来!”那光头抬头看了看,大手一挥,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单元门。
物业经理和两个保安已经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问我:“林……林先生,要不……要不您还是先把车挪一辆出来,服个软吧?这些人看着就不好惹啊!”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退回屋内,将门反锁,然后快步走到客厅的另一个角落,那里,一个我早就安装好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我的家门。
我打开手机APP,确认摄像头正在正常工作。
做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王浩得意的声音。
“表哥,就是这家伙!就是他把我的车给堵了!”“砰!砰!砰!”剧烈的砸门声响起,光头的声音如同闷雷:“里面的人给老子听着!三秒钟之内把门打开!不然老子今天就把你这破门给拆了!”
07
“一!”“二!”光头在门外用暴虐的语气倒数着,每一次砸门都让整栋楼都仿佛在震动。
王浩在一旁煽风点火:“表哥,别跟他废话!直接把门踹开,把他拖出来打!”我站在客厅中央,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去开门,而是直接拨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我家门口,地址是XX小区X栋X单元XXX,现在有七八个手持凶器的人在暴力砸门,并且扬言要冲进来打我。对,他们正在砸,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我家里有监控,可以清晰地拍到门口的情况。”接警员的反应非常迅速,立刻表示会马上出警。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的录像功能打开,对准门口,然后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我已经报警了!并且全程录像!你们现在砸门、威胁、恐吓的所有行为,都已经构成犯罪证据!警察五分钟之内就到,你们想清楚后果!”我的话让门外的砸门声停顿了一下。
我能听到王浩气急败败的声音:“别听他吓唬人!他在拖延时间!表哥,快点动手!”光头显然也犹豫了,他这种混社会的人,最怕的就是警察和证据。
他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砸门声变成了踹门声。
门锁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这时,楼道里隐约传来了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门外的光头等人也听到了。
他们瞬间慌了。
“操!真报警了!”“哥,警察来了,怎么办?”“快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那群人来得快,去得更快,瞬间作鸟兽散。
王浩一个人愣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从嚣张变成了错愕,再从错愕变成了惊恐。
他没想到我真的敢报警,更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
几分钟后,两个警察和几个辅警冲上了楼,看到我那扇已经严重变形的门,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我打开门,将手机里的录音和刚才的录像,以及门口摄像头的视频,全部交给了警察。
王浩被警察当场控制住,他试图狡辩,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由于涉嫌恐吓和意图聚众伤人,王浩被直接带回了派出所。
事情的发展,在小区业主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之前物业经理在楼道里劝架的视频,不知道被哪个邻居拍下来发到了群里。
紧接着,王浩表哥带人上门砸门的视频,也被我发到了群里,并附上了一段文字,详细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他第一次占车位,到我三次沟通无果,再到最后他叫人上门威胁。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我天!这个王浩也太嚣张了吧?占别人车位还有理了?”“原来是他!上次我看到他把垃圾直接扔在电梯口,说了他一句,他还骂我多管闲事!”“这种人就是欠收拾!林先生干得漂亮!我们支持你!”“对!对这种恶邻,就不能手软!我们小区不能容忍这种黑社会行为!”舆论的风向,在一瞬间完全倒向了我。
许多之前对王浩敢怒不敢言的邻居,纷纷站出来指责他的种种劣迹。
公共区域乱堆杂物、深夜大声喧哗、辱骂保洁人员……一桩桩一件件,将他平日里伪装的“上等人”面具撕得粉碎。
我买车堵他的行为,从一开始被人觉得“过激”,变成了现在人人称赞的“教科书式维权”。
08
王浩在派出所待了二十四小时才被放出来。
虽然因为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他没有被拘留,但也留下了案底,并被处以了罚款和严厉的警告教育。
这件事,成了他人生中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他回到家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往日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怨毒。
他没有再来找我,或许是警察的警告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他知道,在舆论上,他已经彻底输了。
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的宝马X5还被我的“十车连环阵”牢牢地锁在车位里,动弹不得。
他开始想别的办法。
他先是打电话给拖车公司,想把我的那些二手车拖走。
然而,拖车公司来到现场一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所有的车都停在合法的、由我租赁的车位上,属于我的私人财产。
在没有车主本人同意,也没有法院强制令的情况下,他们擅自拖车是违法的,万一损坏了车辆,他们还要承担赔偿责任。
几个拖车公司的司机来看过之后,都拒绝了这单生意。
王浩气得在车库里破口大骂,却无济于事。
拖车这条路走不通,他又想到了找人开锁,把我的车开走。
他找来了一个开锁师傅,那师傅围着我的十辆车转了一圈,也是连连摆手。
这些车虽然破,但都是不同品牌、不同年代的,车锁五花八门。
要想把十辆车都打开,不仅工程浩大,而且风险极高。
在没有车主授权的情况下,在地库这种有监控的地方撬车锁,跟偷车贼有什么区别?
开锁师傅可不想为了赚这点钱,把自己送进局子里。
王浩的第二个计划,也宣告破产。
他彻底没辙了。
那辆价值近百万的宝马X5,就这么被一堆总价值不到四万块的破铜烂铁给彻底“封印”了。
他每天上下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车被困在里面,却束手无策。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和羞辱。
每天都有人假装路过,对着那个“钢铁囚笼”拍照,然后在业主群里津津乐道。
王浩成了整个小区的笑柄。
他的妻子也因为受不了邻居们指指点点的目光,好几天都没出门。
一个星期后,王浩的心理防线似乎终于崩溃了。
他主动找到了物业,希望物业能出面调解。
物业经理把他的意思转达给了我。
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调解可以,让他亲自来找我谈。”
09
又过了两天,我的门铃响了。
我通过猫眼看到,王浩一个人站在门外。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轻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混杂着不甘、屈辱和一丝恳求。
我打开门,没有请他进来,就这么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跟你道歉。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他的道歉,干巴巴的,充满了不情愿。
我笑了笑,说:“王先生,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呢?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一句‘不对’就想揭过去吗?”
王浩的脸涨红了,他攥紧了拳头,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知道,现在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
“那……那你想怎么样?”他几乎是咬着牙问。
我伸出三根手指,平静地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三件事。第一,你在小区业主群里,发表一封公开的道歉信,向我,以及向所有被你骚扰过的邻居道歉,保证以后遵守小区规定,尊重他人。道歉信的内容必须真诚,不能少于五百字。”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对于他这种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来说,公开道歉,无异于当众把他的脸皮剥下来。
“第二,”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因为你乱停车,不得不停在路边,被贴了一张两百块的罚单。这张罚单,你应该负责。另外,我为了‘保护’我的车位,买了十辆车,雇人把它们开过来,这期间产生的费用,包括车辆的费用、代驾费、以及我租用这些临时车位的租金,总共是五万块钱。
这笔钱,也需要你来承担。”
“五万块!你这是敲诈!”王浩失声叫道。
“王先生,请你搞清楚,”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不是敲诈。这是你为你的行为付出的代价。我买车的合同、付款凭证、代驾的收据、车位租赁合同,所有票据一应俱全。你要是不接受,可以,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我不仅要你赔偿这些经济损失,我还要告你寻衅滋生、故意毁坏财物,并要求精神损失赔偿。你自己掂量一下,哪个更划算。”王浩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旦闹上法庭,他只会输得更惨。
“第三,”我看着他,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等你做完前面两件事,我会把车挪走。但是,你要亲自,当着我的面,把你车位里那些因为你长期乱扔而留下的垃圾、油渍,全部清理干净,恢复原样。”这最后一个条件,看似简单,却是对他尊严的最后一击。
让他这个开着百万豪车、自诩为上等人的家伙,亲手去打扫他自己造成的污秽。
王浩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的怒火。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颓然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10
王浩的执行力,在他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变得出奇的高。
当天下午,一封标题为《致歉信》的长文就出现在了小区业主群里。
在信中,王浩用一种近乎忏悔的语气,详细回顾了整个事件的经过,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对我以及其他被他影响过的邻居表达了歉意。
他还列举了自己之前的种种不文明行为,并承诺会立刻改正,请求大家监督。
这封信在群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部分邻居都表示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宽容态度。
紧接着,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转账信息,五万零二百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做完这一切后,王浩给我发了条信息:“钱已经转了,道歉信也发了。你可以挪车了吗?”我回复他:“明天早上九点,我在车库等你。别忘了带上清洁工具。”第二天早上,我准时来到地库。
王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的身边放着水桶、刷子和清洁剂,脸色很难看。
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拨通了二手车老板老张的电话。
“张哥,活儿来了。还是上次那个地方,麻烦你带人过来,把我那十辆‘宝贝’都拖走,直接送去报废厂吧。”
“好嘞兄弟!马上到!”挂了电话,我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王浩。
他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身,一点一点地擦洗着他车位上的油污。
很多邻居都假装下来取车,实际上是来看这最后一幕大结局。
王浩的脸涨得通红,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用力地刷着地面。
一个小时后,老张带着几辆拖车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地库。
那十辆完成了历史使命的二手车,被一一拖走。
当最后一辆破旧的夏利被拖上板车,王浩那辆蒙尘已久的宝马X5终于重见天日。
他也刚好清理完了地面,整个车位变得焕然一新。
他站起身,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好工具,转身上了楼。
我走到自己的车位前,看着空空荡荡、干干净净的B-147和B-148,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车位之争,终于以我的完胜而告终。
从那以后,王浩变得异常低调。
他每次停车,都会小心翼翼地把车停在车位正中间,确保四个轮子都完美地在线内。
在电梯里遇到我,他也会低下头,迅速避开我的目光。
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我,也在小区里“一战成名”。
邻里之间,对我多了一份敬畏。
再也没有人敢在公共区域乱堆杂物,楼道里的喧哗声也少了很多。
有时候,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不是无休止的忍让和沟通,而是在规则之内,用对方能够听懂的语言,给予一次让其终身难忘的教训。
我回到家,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走到窗边。
阳光正好,楼下的车库入口,车辆进进出出,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有序。
我的生活,也终于回归了它应有的宁静。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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