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新买的迈巴赫放到4s店保养,4s店的店员却偷开我的车去云南旅游,我没点破,直接远程将车锁死。一个小时候我便接到了交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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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新买的迈巴赫放到4s店保养,4s店的店员却偷开我的车去云南旅游,我没点破,直接远程将车锁死。一个小时候我便接到了交警电话-有驾

我叫杨哲。

今年二十八岁,在城里开了三家小龙虾店。

生意还行,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能活得体面。

上个月,我提了辆迈巴赫S480

落地将近两百万。

对我来说,这不是小数目,几乎是掏空了这些年的积蓄,还贷了款。

但我还是买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证明给自己看,我杨哲也能开上好车。

提车那天,我在4S店门口拍了张照片。

没发朋友圈。

只是默默存在手机里,偶尔拿出来看看。

车子开了半个月,该做首保了。

销售顾问小刘给我打电话,语气恭敬。

“杨先生,您的爱车该做首次保养了,我们店最近有活动,可以送您一次全车检测。”

我说好,约了周三下午。

周三那天,我特意穿了件干净的衬衫,把车开到了城东的奔驰4S店。

店面很大,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睛疼。

我把车停在维修接待区。

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小伙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笑。

“先生您好,是来做保养的吗?”

我点点头,下车把钥匙递给他。

他接过钥匙,手指在钥匙扣上摩挲了两下。

“迈巴赫S480,这车真帅。”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车标,亮晶晶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填完单子,我坐在客户休息区等。

休息区很宽敞,真皮沙发,大理石茶几。

穿着旗袍的接待员给我倒了杯茶,茶叶在热水里慢慢舒展开。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味道很淡,像是泡了三四遍的陈茶。

隔着玻璃墙,能看见维修车间。

我的车被开进了工位,几个技师围了过去。

那个接车的小伙也在,他正拿着手机对着我的车拍照。

角度找得很好,拍了车头,又拍了内饰。

我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

年轻人喜欢车,拍个照也正常。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保养做完了。

接待员拿着单子走过来,让我签字。

“杨先生,保养做好了,需要洗车吗?”

“洗一下吧。”

“好的,大概二十分钟。”

我签了字,继续坐着等。

透过玻璃,我看见那个年轻小伙把车开出了车间,往洗车区去了。

洗车区在店面后面,从休息区看不见。

我又等了半个小时。

车还没开过来。

我有点不耐烦,起身走到前台。

“我的车洗好了吗?”

前台小姑娘正在玩手机,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去帮您看看。”

她说着,往后门走去。

过了几分钟,她回来了,表情有点奇怪。

“杨先生,您的车……好像不在洗车区。”

“不在?”

“嗯,洗车师傅说没见到您的车进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

快步走出休息区,绕到店面后面。

洗车区空荡荡的,只有高压水枪在地上喷着水。

我的车不见了。

我掏出手机,打给那个接车的小伙。

电话响了七八声,没人接。

我又打给销售顾问小刘。

这次接了。

“杨先生,您好。”

“我的车呢?”我的声音有点急。

“您的车?不是在保养吗?”

“保养做完了,说去洗车,现在车不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您别急,我马上过来。”

小刘来得很快,一路小跑,额头上都是汗。

他问清楚了情况,脸色也变了。

“接车的是谁?”

前台小姑娘查了下记录。

“是王浩,今天新来的实习生。”

“实习生?”我的声音提高了些。

“杨先生您别急,我马上联系他。”

小刘掏出手机打电话。

还是没人接。

他又打了几个,最后终于通了。

“王浩,你在哪儿?杨先生的车呢?”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在路上。

“刘哥,车……车我开出来试一下,马上回去。”

“试车?谁让你试车的?你现在在哪儿?”

“就在附近转转,真的马上回去。”

电话挂断了。

小刘的脸色很难看,转头看着我,挤出一个笑。

“杨先生,实在对不起,是新来的实习生不懂规矩,私自把车开出去了,我保证他马上就回来。”

我盯着他,没说话。

私自把客户的车开出去。

这话说得轻巧。

那是两百万的车,不是共享单车。

但我没发作。

只是点了点头。

“等他回来,让他给我个解释。”

“一定一定,实在对不起。”

小刘一个劲儿地道歉,腰弯得很低。

我重新回到休息区,坐下。

茶已经凉了,浮着一层油光。

我又等了四十分钟。

车还没回来。

小刘坐立不安,每隔五分钟就打一次电话。

前两次还能通,后面直接关机了。

“关机了?”我看着小刘。

小刘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杨先生,这……这……”

“报警吧。”

我说。

小刘的脸色瞬间白了。

“别别别,杨先生,咱们再等等,可能手机没电了,我再联系联系他家里人。”

“我要报警。”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

“杨先生,求您了,这事要是报警,我们店名声就毁了,我工作也得丢,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车找回来。”

小刘几乎要哭出来。

我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几秒,我站起来。

“我再等两个小时,车不回来,我就报警。”

“好好好,谢谢杨先生,谢谢。”

小刘如蒙大赦,赶紧跑去打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点开一个软件。

奔驰的手机App,能远程查看车辆状态。

我之前就绑定了。

软件加载了几秒,显示出车辆信息。

当前位置:云南省丽江市古城区。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丽江。

离我这里一千五百公里。

那个叫王浩的实习生,开着我的新车,去了丽江。

我笑了。

气笑的。

我截了张图,保存。

然后关掉软件,收起手机。

小刘还在那边打电话,语气焦急。

“王浩他爸吗?你儿子把我们客户的车开走了,现在人在哪儿?什么?他说跟朋友去旅游了?去哪儿了?云南?我……”

小刘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转过头,看着我,表情像见了鬼。

“杨……杨先生……”

“去云南了,是吧。”我替他说了。

小刘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你知道现在这算什么吗?”我问。

“盗窃。”小刘的声音在发抖。

“对,盗窃。”我点点头,“而且金额特别巨大。”

小刘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杨先生,您别报警,我求您了,这事我们店全权负责,车我们一定给您找回来,损失我们全赔,您千万别报警……”

我没理他,拿起手机。

这次真的要报警了。

但手指停在拨号键上,我又停住了。

报警,车能找回来。

人也能抓。

但那又怎样?

我的新车,被人开着跑了一千五百公里,翻山越岭。

就算找回来,心里也膈应。

我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有了个想法。

奔驰App有个功能,叫远程锁车。

我以前从来没试过。

现在,可以试试了。

我重新打开软件,找到车辆控制界面。

有个红色的锁形图标。

下面写着“远程锁止”。

我点了一下。

弹出一个确认框。

“锁止后车辆将无法启动,您确定要继续吗?”

我点了确定。

屏幕上转了个圈,显示“指令发送中”。

几秒后,提示“指令执行成功”。

我退出软件,把手机放回口袋。

小刘还在那边哀求,声音带着哭腔。

“杨先生,您说句话,只要不报警,怎么都行……”

“我不报警。”我说。

小刘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真……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但我有个条件。”

“您说,什么条件都行。”

“车我自己找,你们店不用管了。”

“这……这怎么行,这是我们的责任……”

“我说了,我自己处理。”

我的语气很冷,小刘不敢再说话。

“把王浩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所有信息给我。”

“这……这是客户隐私……”

“给不给?”

我给。

小刘跑到前台,在电脑上查了一会儿,拿了张纸条过来。

上面写着王浩的住址和手机号,还有他父亲的电话。

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

王浩,二十二岁,家住老城区阳光小区。

手机号就是刚才那个。

我收起纸条,转身往外走。

“杨先生,您去哪儿?”

“回家。”

“那车……”

“我会开回来的。”

我没回头,走出了4S店。

外面阳光很好,晒得人发晕。

我站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司机问我去哪儿。

我说,回家。

车子开动,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一片冰凉。

那是我拼了这么多年,买的第一辆好车。

还没捂热,就被人开去了云南。

回到住处,我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

什么也没做。

就在等。

等一个电话。

或者等一条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下午三点。

四点。

五点。

天快黑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云南丽江。

我接了,没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很急,带着喘。

“是……是杨先生吗?”

“我是。”

“我是王浩,车……车坏了,发动不了了,显示被锁了,怎么回事啊?”

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笑了。

“车坏了?在哪儿坏的?”

“在……在高速上,去丽江的高速上,突然就熄火了,怎么都打不着,后面堵了一堆车……”

“哦。”我说,“那就等着吧。”

“等着?等什么?杨先生,这车是不是有问题啊?您得找4S店啊……”

“车没问题。”我打断他,“是我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王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哭腔。

“杨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想开出去兜兜风,没想到开远了,我马上就回去,您把锁解了吧……”

“解不了。”我说,“等警察来吧。”

“别!别报警!我求您了,我赔钱,我赔您钱,多少都行……”

“你赔得起吗?”我问。

王浩不说话了。

“在高速上等着吧,注意安全。”

我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打开微信,找到小刘。

“王浩在高速上抛锚了,位置我发你,你们店去处理吧。”

我把定位发了过去。

小刘很快回复。

“杨先生,我们马上去处理,实在对不起……”

我没再回。

放下手机,我走到窗边。

天已经全黑了,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

我点了根烟,慢慢抽。

烟抽到一半,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交警打来的。

“是杨哲先生吗?”

“我是。”

“您的车云AXXXXX在高速上发生故障,造成了交通拥堵,请您尽快联系拖车处理。”

“好,我知道了。”

“还有,驾驶员王浩涉嫌无证驾驶,我们要依法处理,请您配合调查。”

“无证驾驶?”我愣了一下。

“是的,他没有驾驶证。”

我笑了。

笑得肩膀发抖。

“好,我配合。”

挂了电话,我掐灭烟头。

打开手机,开始订机票。

最近一班去丽江的飞机,晚上十一点。

我订了票,简单收拾了行李。

出门前,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我出趟差,过两天回来。”

“这么晚还出差?”

“嗯,急事。”

“路上小心。”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拎着行李下楼。

去机场的路上,我一直在想。

想那个叫王浩的年轻人。

二十二岁,没驾照。

就敢偷开客户两百万的车,跑一千五百公里。

谁给他的胆子?

到了机场,时间还早。

我坐在候机厅,打开手机。

微信上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大部分是4S店的人发来的,各种道歉,各种保证。

我一条都没回。

还有一条是母亲发来的。

“儿子,不管遇到什么,别冲动。”

我回了个“嗯”。

关了手机,闭上眼睛。

脑子里全是那辆车。

崭新的迈巴赫,停在高速路上,闪着双闪。

后面堵成长龙。

王浩站在车边,手足无措。

想到这里,我居然有点想笑。

活该。

飞机是夜航,乘客不多。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脑子里乱糟糟的。

想这些年的事。

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在餐馆洗过碗,在工地搬过砖,后来攒了点钱,开了家小龙虾店。

生意不好做,起早贪黑,赔过钱,也被人骗过。

好不容易熬出头,开了三家店,买了房,买了车。

以为能过点安稳日子了。

结果车还没开热乎,就被人开去了云南。

真他妈讽刺。

飞机降落丽江,已经是凌晨两点。

我打了辆车,直奔交警队。

值班的是个年轻交警,打着哈欠给我做笔录。

“车是你的?”

“是。”

“王浩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4S店的员工,偷开我的车。”

交警看了我一眼,在笔录上写了几个字。

“车现在在拖车场,明天白天才能处理,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王浩人呢?”

“拘留了,无证驾驶,还造成高速拥堵,情节严重。”

“要关多久?”

“看情况,最少十五天。”

我点点头,没说话。

做完笔录,我走出交警队。

丽江的夜很凉,风一吹,清醒了不少。

我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起来,打开手机。

微信上有条新消息,是小刘发的。

“杨先生,我们经理明天飞过来处理,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还是没回。

关了手机,盯着天花板。

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醒了。

洗了把脸,出门。

先去吃了碗米线,然后打车去拖车场。

拖车场在郊区,很大,停满了各种事故车。

我的迈巴赫停在最里面,蒙着一层灰。

但还是很显眼。

车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4S店的工装。

是店里的经理和小刘。

经理姓赵,四十多岁,有点胖,看见我赶紧迎上来。

“杨先生,实在对不起,我是本店的经理赵建国,这次的事我们全责,全责。”

他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道歉。

我抽回手,没说话。

走到车边,看了看。

车身很脏,全是泥点。

轮胎上沾着草屑。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内饰倒是还好,没什么损坏。

但里程表让我皱了眉。

提车时才一百多公里,现在变成一千八百公里。

一天时间,跑了一千七百公里。

“王浩那小子,简直疯了。”赵经理在旁边说,“我们查了监控,他昨天中午就把车开出去了,一路没停,开了十几个小时。”

我没吭声,继续检查。

储物箱被翻过,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

扶手箱里多了几个空矿泉水瓶。

还有一张高速收费票。

我拿出来看了一眼。

从我们市到丽江,过路费六百多。

“这钱谁出?”我问。

“我们出,我们出。”赵经理赶紧说,“所有费用我们都承担,还有车辆的折旧费,精神损失费,我们都赔。”

“怎么赔?”

“这个……我们回去商量,一定让您满意。”

我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下车,锁好车门。

“车我要开回去。”我说。

“开回去?”赵经理愣了一下,“这……这车刚跑完长途,要不要先做个全面检查?”

“不用。”

“那……那也好,我让小刘跟您一起回去,路上有个照应。”

“不用。”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发动车子。

引擎声很稳,没什么异常。

我放下车窗,看着赵经理。

“赔偿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好好好,我等您电话。”

我没再理他,开车出了拖车场。

上了高速,一路往东。

车里还残留着一股烟味。

不是我的烟。

是王浩抽的。

我打开所有车窗,让风吹进来。

烟味散了,但心里的膈应散不了。

开了十个小时,傍晚时分,回到了城里。

没回家,直接去了4S店。

赵经理已经在等了,泡好了茶,满脸堆笑。

“杨先生辛苦了,先喝茶。”

“不喝了,说正事。”我坐下,“车我检查过了,外观有划痕,内饰有污渍,里程多了一千七百公里,这些怎么算?”

“我们全赔,全赔。”赵经理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的赔偿方案,您看看。”

我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赔偿金额:五万。

“五万?”我抬头看他。

“是的,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包括车辆的折旧,清洁费,还有您的精神损失……”

“我的车,新车,被无证驾驶的人开去云南,跑了一千七百公里,你就赔五万?”

我的声音很冷。

赵经理的笑容僵了一下。

“那……那您觉得多少合适?”

“五十万。”

赵经理的脸瞬间白了。

“杨先生,这……这太多了,我们实在拿不出……”

“拿不出就法院见。”我站起来,“盗窃,金额特别巨大,无证驾驶,造成高速拥堵,这些够王浩蹲几年了,你们店管理不善,也得担责,到时候媒体一报道,你们店还能开下去?”

赵经理额头冒汗,手在发抖。

“杨先生,您别急,咱们再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

“明天中午之前,钱打到我的账户,否则,我就报警,起诉,找媒体。”

说完,我转身就走。

“杨先生!杨先生您等等!”

赵经理追出来,被我甩开了。

我开车回家,一路上心里憋着火。

五十万,多吗?

对我来说,多。

但对他们店来说,不算什么。

我要的不是钱。

是口气。

那口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回到家,母亲正在做饭。

“回来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还行。”

我没多说,怕她担心。

吃饭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响。

全是4S店打来的,我都没接。

吃完饭,我洗了个澡,早早躺下。

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车在高速上抛锚的画面。

王浩站在车边,手足无措的样子。

想到这儿,我心里那点怒气,居然散了些。

但很快又聚拢起来。

不能心软。

对这种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机吵醒。

是赵经理。

“杨先生,钱我们准备好了,您方便来店里一趟吗?”

“准备好了?”

“是,五十万,现金。”

“我过来。”

我挂了电话,起床洗漱。

母亲问我去哪儿。

“去拿钱。”

“什么钱?”

“赔偿。”

母亲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我开车到了4S店。

赵经理已经在门口等了,手里拎着个黑色袋子。

看见我,赶紧迎上来。

“杨先生,钱在这里,您点点。”

我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

一沓沓的百元大钞,整齐地码着。

“不用点了,谅你也不敢少。”

“是是是,绝对不敢。”赵经理擦着汗,“那……那这事就算了吧?”

“王浩呢?”

“还在拘留所,要关十五天。”

“他家里人什么态度?”

“他爸来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家里穷,赔不起钱,求我们别追究。”

“穷?”我笑了,“穷就可以偷车?穷就可以无证驾驶?”

赵经理不敢接话。

“告诉他爸,这五十万,是店里的赔偿,至于王浩,该怎么判怎么判,我不撤案。”

我说完,转身要走。

“杨先生!”赵经理叫住我,“王浩还年轻,才二十二岁,要是留了案底,这辈子就毁了……”

“关我什么事?”我回头看他,“他开我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毁了自己?”

赵经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拎着钱,上车,开走。

后视镜里,赵经理还站在门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我直接去了银行,把钱存了。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

但我心里没有半点喜悦。

车还是那辆车,但感觉不一样了。

总觉得哪里膈应。

回家路上,我拐去了汽配城。

找了家改装店,把车开进去。

老板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金链子。

“老板,改车?”

“全车内饰,拆了重做。”

“哟,迈巴赫,这可是豪车,内饰不挺好的吗?”

“脏了,看着烦。”

老板打量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想改什么风格?”

“简单点,干净点。”

“行,三天后来提车。”

“多少钱?”

“看用料,好的十来万,一般的五六万。”

“用最好的。”

“得嘞。”

我留了电话,把车钥匙给他。

出门打了辆车,回家。

三天后,我去提车。

内饰全换了,真皮座椅,翻毛皮车顶,连地毯都换了新的。

车里那股烟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皮革香。

我坐进去,摸了摸方向盘。

感觉好点了。

但还是不够。

我又开车去了另一家店,贴了全车隐形车衣。

又换了套轮毂。

前前后后,又花了二十多万。

但我不心疼。

这车,我得把它变成新的。

彻底的新。

改完车,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王浩还在拘留所。

4S店赔了钱,也没再联系我。

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总觉得,还没完。

那天下午,我在店里对账。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

“是杨哲先生吗?”

“我是。”

“我是王浩的父亲,王建军。”

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

“有事?”

“杨先生,我求求您,放我儿子一马吧,他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二十二岁,不小了。”我说。

“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拘留所里天天哭,说对不起您,出去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这些话,你跟警察说吧。”

“杨先生,我求您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坐了牢,这辈子就完了,我们家也完了……”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声。

我没说话。

“杨先生,我们赔钱,我们赔您钱,您说个数,我们砸锅卖铁也赔……”

“你们赔不起。”

“我们……我们可以慢慢还,我还能干活,我儿子出去以后也干活,一辈子还您……”

“一辈子?”我笑了,“你知道我那车多少钱吗?”

“我……我知道,很贵,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有用吗?”我打断他,“如果我杀了人,说句知道错了,就能不坐牢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有压抑的哭声。

“杨先生,我给您跪下了,求您了……”

“别跪,跪了也没用。”

我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心里有点烦。

点开微信,找到小刘。

“王浩他爸给我打电话了。”

小刘很快回复。

“杨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有您电话,可能是从店里登记的客户信息里找到的……”

“让他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骚扰。”

“好好好,我马上联系他。”

关了微信,我继续对账。

但看不进去了。

王建军那沙哑的哭声,一直在脑子里回响。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他们家可能真的很穷。

王浩可能真的知道错了。

但那又怎样?

我的车就能白开了?

我这口气就能咽下去了?

不能。

晚上回家,母亲做了红烧肉。

我吃着,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母亲问。

“没什么。”

“因为车的事?”

“嗯。”

“解决了吗?”

“解决了,赔了钱。”

“那还愁什么?”

我放下筷子。

“妈,你说我是不是太狠了?”

母亲看了我一眼,给我夹了块肉。

“狠什么?他们偷你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多心疼?”

“可是……”

“可是什么?你爸走得早,咱们娘俩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忘了?被人欺负的时候,谁可怜过咱们?”

母亲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敲在我心上。

“你记着,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是啊。

这些年,我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气。

才换来今天这点成绩。

凭什么要我心软?

吃完饭,我帮母亲洗碗。

手机又响了。

还是王建军。

我没接。

他打了三次,我挂了三次。

第四次,我直接拉黑。

世界清静了。

第二天,我去店里。

员工小张凑过来,小声说:“老板,外面有个人,找你。”

“谁?”

“不认识,一个老头,蹲在门口半天了。”

我走出去,看见一个穿着旧工装的男人,蹲在店门口的花坛边。

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皮肤黝黑。

看见我出来,他赶紧站起来,搓着手。

“您……您是杨老板吗?”

“我是,你是?”

“我是王浩他爸,王建军。”

他佝偻着背,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我皱眉。

“我问了4S店的人,他们说你开小龙虾店的,我一家家找过来的……”

“有事?”

“杨老板,我求您了,给我儿子一条活路吧。”

他说着,就要往下跪。

我一把扶住他。

“别跪,跪了也没用。”

“杨老板,我知道我儿子不是东西,他该死,但他还年轻,您给他一次机会,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些话你跟警察说去。”

“警察说了,只要您出具谅解书,就能从轻处理……”

“我不会出谅解书的。”

我的语气很冷。

王建军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变成绝望。

“杨老板,您要多少钱,您说,我就是卖血,也赔您……”

“我不要钱。”

“那您要什么?要我这条老命吗?我给,只要您放过我儿子,我现在就死给您看……”

他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

“杨老板,我求您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他举着刀,手在发抖。

店里的员工听见动静,都跑了出来。

“老板,怎么回事?”

“报警!快报警!”

小张掏出手机就要打。

“别报警!”王建军突然大喊,刀尖转向自己,“你们报警,我就死在这儿!”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你死在这儿,你儿子就能出来了?”

王建军愣住了。

“你死了,你儿子就成孤儿了,在牢里更没人管,你觉得这是为他好?”

“我……”

“把刀放下。”我说。

王建军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往下流。

“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放下。”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终于,手一松,刀掉在地上。

人也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

像个孩子。

我让员工都回去,搬了把椅子给他。

“坐着说。”

他不敢坐,就蹲在地上。

“杨老板,我儿子……我儿子他从小没妈,我一手把他拉扯大,我没本事,只能干点苦力活,没教好他,让他学坏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边说边哭。

我没插话,就听着。

“他初中毕业就不念了,整天在外面混,我说他,他就跟我吵,这次去4S店上班,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托人找的关系,想让他学门手艺,没想到……没想到他干出这种混账事……”

“我知道,他该死,我也该死,没教好儿子……”

“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听着,心里那点硬气,慢慢松动了。

但很快又绷紧。

不能心软。

“说完了吗?”我问。

他抬起头,眼睛红肿。

“杨老板……”

“说完了就走吧,谅解书我不会出的。”

“杨老板!”

“你再不走,我就真报警了。”

他看着我,眼神从哀求变成绝望,最后变成麻木。

慢慢站起来,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走了。

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像个风干的虾米。

我站在门口,看了很久。

小张走过来,小声问:“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

“那人真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说。

说完,转身进店。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一闭眼,就是王建军那张脸。

还有他佝偻的背影。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们家可能真的很难。

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心软。

这个世界,不是谁可怜谁就有理。

第二天,我去了拘留所。

我想见见王浩。

手续很麻烦,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人。

王浩穿着号服,剃了光头,低着头走出来。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跪下。

“杨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吧……”

我没扶他。

“起来说话。”

他哆哆嗦嗦站起来,不敢看我。

“知道错了?”

“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为什么偷开我的车?”

“我……我就是羡慕,看那车太好了,想开出去显摆显摆……”

“显摆?显摆到云南去了?”

“我……我本来就想在城里转转,后来开上高速,就……就收不住了……”

“收不住?”我笑了,“你知道那是什么车吗?”

“知……知道,迈巴赫,很贵……”

“知道很贵你还开?”

“我错了……”他又要跪。

“站好!”

他吓得一哆嗦,站直了。

“你爸来找我了。”

他猛地抬头,眼睛红了。

“我爸……我爸他……”

“拿着刀,要死要活。”

王浩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

“杨哥,不关我爸的事,都是我的错,您别为难他……”

“我没为难他,是他为难我。”

“杨哥,我求您了,您怎么罚我都行,别为难我爸,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心疼你爸,开我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我……”

他说不出话,只是哭。

我看着他,心里那口气,突然散了。

“你爸让我出谅解书。”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但我不会出。”

他的眼神又暗淡下去。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在牢里好好改造,出来以后,来我店里干活,用工资赔我车。”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真……真的?”

“真的,但有个条件。”

“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从最脏最累的活干起,工资只给基本生活费,剩下的抵债,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结工资。”

“好好好,我干,我一定好好干!”

“别答应得太早。”我看着他,“我店里的活,不比你偷车轻松。”

“我不怕苦,只要能出去,我什么苦都能吃!”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听见他在后面喊。

“杨哥,谢谢您!谢谢您!”

我没回头。

走出拘留所,阳光很刺眼。

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心软了。

但好像,也没那么后悔。

回家路上,我给律师打了电话。

“谅解书,我出。”

律师很惊讶。

“杨先生,您确定?出了谅解书,他可能判得很轻,甚至缓刑。”

“我确定。”

“那……那好吧,我这边准备材料。”

“还有,赔偿金我不要了,让他来我店里干活抵债。”

“这……这不合规矩吧?”

“就这么办。”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

心里那点憋屈,好像散了些。

但很快,我又想起一件事。

车是找回来了,人也处理了。

4S店那边,还没完。

那五十万,是赔了。

但他们的管理漏洞,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打开手机,找到本地一个很有名的自媒体博主。

给他发了条私信。

“有个料,爆不爆?”

对方很快回复。

“什么料?”

4S店员工偷开客户新车去旅游,店家赔钱了事。”

“有证据吗?”

“有,行车记录仪,定位截图,转账记录,都有。”

“明天见面聊。”

“好。”

我放下手机,看向窗外。

4S店,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天,我见到了那个博主。

他姓周,三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精干。

我把所有证据都给了他。

行车记录仪的视频,远程锁车的截图,4S店的赔偿协议,转账记录,还有王浩在拘留所的照片。

周博主看完,眼睛都亮了。

“这料够猛,4S店要倒霉了。”

“能发吗?”

“能,当然能,这种黑心商家,就该曝光。”

“什么时候发?”

“今天晚上就发,我写稿子,你放心,绝对火。”

“好。”

晚上八点,文章发了。

标题很炸眼。

“惊!百万迈巴赫首保竟被店员偷开去云南,车主远程锁车,4S店赔钱封口?”

文章里,图文并茂,证据确凿。

还配了我的一段录音,声音处理过,但事情说得很清楚。

文章一发,立刻炸了。

阅读量十分钟破万,评论区全是骂4S店的。

“黑店!曝光他!”

“这种店还能开下去?监管呢?”

“车主好惨,新车被这么糟蹋。”

“赔五十万就想了事?太便宜他们了!”

“以后谁还敢去这家店保养?”

我看着评论,心里那口气,终于顺了。

这才是真正的报复。

不仅要赔钱,还要身败名裂。

文章发出去不到半小时,赵经理的电话就来了。

“杨先生!您……您怎么把事捅到网上去了?”

“怎么,不能捅?”

“不是……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赔了钱,这事就算了……”

“我说算了,但没说不能曝光。”

“您这是要我们店死啊!”

“你们店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杨先生,咱们再谈谈,您要多少钱,您说,我们把文章撤下来……”

“撤不下来。”

“杨先生!”

“别打了,打也没用。”

我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世界清静了。

接下来的几天,那篇文章持续发酵。

本地电视台都报道了,4S店被停业整顿,罚款,道歉。

赵经理被开除,销售顾问小刘也被辞退。

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据说要倒闭了。

我看着新闻,心里没什么波澜。

自作自受。

又过了一个星期,王浩的判决下来了。

因为有我的谅解书,加上他认罪态度好,判了六个月,缓刑一年。

出来那天,我去接他。

他看见我,又要跪。

“别跪了,上车。”

他怯生生地坐进车里,不敢碰任何东西。

“杨哥,这车……”

“还是那辆,内饰全换了。”

“哦……”

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先去店里,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好。”

到了店里,我让员工带他去宿舍。

“以后你就住这儿,早上六点起床,打扫卫生,洗菜,刷碗,什么活都得干,工资一个月两千,包吃住,剩下的抵债,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

“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一定,一定。”

他点头哈腰,像个受惊的兔子。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他爸。

那个佝偻着背,拿着刀要死要活的男人。

“你爸怎么样?”

“他……他回老家了,说等我稳定了再来看我。”

“嗯,好好干,别辜负他。”

“嗯。”

他用力点头,眼睛红了。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王浩在店里干得很卖力。

早上第一个起,晚上最后一个睡。

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员工们开始还瞧不起他,后来也都慢慢接受了。

三个月后,店里搞活动,人手不够。

王浩主动要求去后厨帮忙,洗了一晚上的小龙虾,手都泡白了。

活动结束,我给他发了五百奖金。

他不敢要。

“杨哥,我……我欠您那么多钱,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该给的。”

他接过钱,眼睛又红了。

“杨哥,我一定好好干,早点把钱还清。”

“不急,慢慢来。”

又过了三个月,店里生意越来越好。

我开了第四家分店。

开业那天,王浩也来了,穿着新工装,精神了很多。

“杨哥,恭喜。”

“嗯,好好干,以后分店你管。”

他愣住了。

“我……我管?”

“怎么,不想?”

“想!想!我一定好好管!”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

我拍拍他的肩,没说话。

转身,看着新店的门头。

阳光很好,照在招牌上,闪闪发光。

我突然想起半年前,那辆被开去云南的迈巴赫。

想起那个在高速上抛锚的夜晚。

想起王建军佝偻的背影。

想起拘留所里,王浩跪下的样子。

时间过得真快。

那些憋屈,愤怒,不甘。

好像都淡了。

但没忘。

只是变成了别的东西。

压在心底,提醒我。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但做人,得有底线。

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别人。

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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