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法兰克福金融街灯火通明。
新闻稿刺破了夜色,“保时捷利润暴跌99%”的标题像是给一辆卡宴扎了个小口子,汽油还没流出来,围观者已经开始闻味。
对面办公室,总有人轻声讨论,“电池?新CEO?财务做账?”一时间,半个世界都成了侦探,上海、斯图加特、北京、沃尔夫斯堡的咖啡馆里,关于保时捷的八卦比冬日的雾气还要密集。
我忍不住琢磨,如果我是奥博穆,会不会在离任前也来这么一出?
毕竟,把锅提前甩出去,比在新年派对上和老板喝交杯酒更让人心安。
这一次,大家的关注点很统一:保时捷怎么突然这么惨?
有的说中国新能源车太猛,小米、华为问界销量刷屏,欧洲豪车扛不住了。
有的感叹全球经济低迷,富豪也勒紧裤腰带了。
还有人搬出贸易壁垒、关税、老牌企业的创新焦虑,俨然“世界车企危机大观园”。
但如果你把保时捷的财报和新闻稿都拉出来,一页页照着看,会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数字不说谎,但也不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9.66亿欧元亏损,99%的利润退潮,几乎让人怀疑是不是财务部出了bug。
也许,这只是一次有计划的“账面大扫除”。
保时捷的母公司大众集团现任CEO奥博穆,2001年曾在上海同济大学师从万钢,完成汽车工程博士学位——没错,他是少有的“留过学的德国人”高管。
他兼任保时捷CEO多年,这些年电动化、新能源车型的推进并不顺利,电池自产更是陷入泥潭。
临近卸任,奥博穆把这些亏损“提前计提”,让下一任CEO迈克尔・莱特斯轻装上阵。
所谓“账可以做三年,CEO也可以做三年”,这是企业管理的常规操作,为后任“清障”。
如果你做过几年财务,肯定懂——有些亏损,你可以选择分摊在未来,也可以选择一次性认账。
这次保时捷选择了后者。
按理说,保时捷的失误并不意外。
电动化转型是个泥泞赛道,电池技术、供应链、品牌定位,每一步都踩着雷。
电池自产失败,重组成本高企,美国关税导致北美市场亏损,再加上新能源车型市场反应不及预期,账面上就是一场“集体失血”。
但这并不是被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直接冲击的结果。
小米、华为问界的确风头正劲,市场份额在扩大,但对保时捷来说,真正的压力来自内部创新停滞和外部政策环境变化。
财报中的“额外支出”——约27亿欧元,像是把所有的锅都集中在一口大锅里熬汤,气味浓烈,但本质无非是“清仓甩货”式的财务操作。
新任CEO迈克尔・莱特斯,也是“老保时捷人”,2000年入职,参与初代卡宴混动开发,后来去法拉利当了十年CTO,主导过SF90、296 GTB等混动超跑。
技术、管理双管齐下,经验比油条还老。
奥博穆和他“多年好朋友”,这次“主动扎破脓包”,把亏损算在自己头上,让新任者没有历史包袱。
表面上风风火火,实际上是“高手过招,暗藏机关”。
这样的财务安排,既是“自我清算”,也是一种“交班仪式”。
说到这里,故事要拐个弯。
奥博穆在中国留学的经历,总被媒体拿来大书特书。
2001年,他在同济大学跟着“中国新能源汽车之父”万钢读博士,彼时电动汽车还只是个“乌托邦式构想”。
25年前,一个德国人来上海学汽车,满身洋气地穿梭在实验室和小饭馆,不知道刷了多少次公交卡。
多年后接受德国《时代周刊》采访,奥博穆还感慨,“钢教授当时就已深信不疑电动车的未来,这极具远见卓识。”有些桥段,不用加戏就很有故事感。
更有意思的是,奥博穆这些年常回母校同济大学,带来不少合作项目。
私底下,我猜他可能还会在宿舍楼下点一份小笼包,感慨中德汽车产业的变迁。
顺便一提,德国“铁娘子”威德尔,也是早年在中国留学的代表。
2000年至2011年,她在中国生活工作六年,会说普通话,博士论文写的是中国养老金制度。
回德国后,对本国政策怎么看都不顺眼,屡次公开赞扬中国。
看来,“中国留学”是一种特殊的“行业调味剂”,能让德国高管在企业管理和宏观经济上有更宽阔的视角。
像这种跨文化履历,放在保时捷的董事会桌上,就是“经验值+1”的加分项。
冷静下来分析,保时捷的利润暴跌,本质上不是市场被一夜间蚕食,也不是中国新能源车直接“团灭”了欧洲豪华品牌。
而是企业在战略转型中遇到的惯常失误,叠加高管换届时的“财务整理”。
如果把这些“非常规亏损”剔除,保时捷的业绩和去年相差无几——虽然不算亮眼,但也没有到“风声鹤唳”的地步。
就像有人搬出“电池自产失败”当作全部解释,其实更大的问题在于电动化这条路本就没有现成的地图。
保时捷在新能源赛道上不是第一个跌倒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里不得不说,企业做账有时候和写小说差不多,“道德标准”和“会计准则”像两套剧本,能演出不一样的结局。
你说保时捷亏了99%,市场一片哗然,股东心头一紧;但如果把“非经常性损失”一抹,明年风头又是一片新气象。
这种“财务腾挪术”,在大型公司换届时其实很常见——奥博穆把亏损算在自己头上,让新任者没有历史负担,也不会被股东追着算旧账。
从专业角度看,这既是管理者的担当,也是对公司未来的负责——只不过,吃亏的是自己,捡便宜的是后人。
作为旁观者,偶尔也会自嘲。
做财经评论这么多年,最怕的不是亏损本身,而是解释亏损的理由太过“艺术”。
有时候,财务报表就是一面哈哈镜,怎么看都是一脸滑稽。
中国新能源车崛起的确是事实,但远没到让保时捷“利润断崖”的地步。
真正让人头疼的,是电动化转型“烧钱如流水”,电池供应链卡脖子,管理层换届时心里的小九九。
有趣的是,德国高管来中国留学,最后都对中国市场和产业赞不绝口。
这种文化碰撞,像是把德式严谨和中国式灵活混成一锅炖菜,既有技术上的“死磕”,也有市场上的“放手一搏”。
有时候你觉得德国企业够冷静,但在面对中国市场时,往往也需要一点“中式热情”。
保时捷的新旧CEO,一个在上海学电动汽车,一个在法拉利做混动超跑,最后在沃尔夫斯堡的会议室里交班,像是把东西方的汽车哲学装进同一辆车里。
所以,这场“利润暴跌”的故事,其实更像一场“账目清洗”与战略转型的交替,远不是某个品牌销量暴涨就能解释的。
市场在变,企业在变,管理层也在变。
每一次大起大落,背后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数字游戏。
或许,等到新CEO迈克尔・莱特斯上任,保时捷的财报又会变得“健康有活力”,而老奥博穆则可以安静退休,偶尔回上海看看母校,怀念一下那些电动车还是乌托邦的时候。
最后,专业问题留给大家——如果你是企业管理者,面对电动化转型和财务压力,你会选择“主动认亏”还是“分期消化”?
在数字和故事之间,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毕竟,企业的未来,从来不只有一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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