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免费充电。”“禁止免费洗车与餐饮。”最近，这则通知在车主群里炸开了锅。
广州一家曾被戏称为“伙食最好”的鸿蒙智行用户中心，如今快充开始收费，午餐也只提供给看车或维保的车主。中午12点，曾经排长队的餐厅变得空荡荡。
一位工作人员坦言：“之前有客户每周末全家来洗车、吃饭、充电，然后去逛街，车就放这儿。如果都这样，中心怎么运营？”
这场景是不是有点眼熟？没错，像极了当年的蔚来。
为了打造高端形象，蔚来曾推出终身免费换电、免费取送车等“壕”气服务，结果被花式薅羊毛。有车主被曝用免费换电权益跑顺风车，甚至利用车辆外放电功能给自家小店供电，把车当成“移动免费电站”。
今年6月，蔚来不得不在App上线线索征集，鼓励车主举报这类异常使用，以此维护权益体系。
鸿蒙智行用户中心遇到的问题，几乎是蔚来故事的翻版。据内部人士透露，部分中心因免费充电和餐食，每月额外支出高达六位数，全部需要自行消化。
成本飞涨的同时，大量非车主“凑热闹”人群涌入，挤占了真实车主和潜在客户的服务资源。这种“全民福利”模式，在用户量少时是口碑利器，但当鸿蒙智行累计交付突破100万辆后，就变成了沉重的负担。
免费服务带来的不只有美誉度，还有难以管控的成本和变味的体验。蔚来的财报显示，其长期处于亏损状态，2023年前三季度净亏损达154亿元，尽管不全是服务所致，但“用户企业”的重服务模式无疑是重要成本项。
有分析指出，蔚来单车销售毛利难以覆盖其高昂的服务体系支出。这种压力迫使蔚来在2023年对用户权益进行了一系列调整，包括将终身免费换电权益改为有限次数，并推出了分级收费的服务无忧套餐。
鸿蒙智行此次调整，可以看作是对蔚来经验的“预习”。它跳过了漫长的“烧钱试错”阶段，直接进入了服务精细化管理。
调整的核心逻辑很清晰：将无限度的、易被滥用的“泛福利”，转化为有限的、指向明确的“专属权益”。例如，将午餐从“人人可领”变为“凭券用餐”，券的来源是试驾接待或维保服务，这确保了资源流向真实有需求的客户。
这场调整背后，反映的是整个新能源汽车行业竞争逻辑的转变。早期，新品牌为了快速打开市场、建立口碑，往往采用“服务内卷”的策略，用超预期的体验来弥补品牌认知度的不足。
无论是蔚来的NIO House，还是鸿蒙智行的“大饭店”，本质都是通过创造惊喜来获取用户好感和自发传播。但当市场进入存量竞争阶段，企业必须从“扩张优先”转向“运营健康度优先”。
一个健康的商业模式，需要服务成本与用户价值相匹配。无差别的免费服务，容易引发“公地悲剧”——每个人都倾向于过度使用公共资源，最终导致资源枯竭、所有人受损。
鸿蒙智行中心里“周末全家来蹭饭”的车主，和蔚来用户中“用免费换电跑营运”的案例，都是“公地悲剧”在商业服务中的体现。企业必须设立规则，防止服务被滥用，确保其能持续为大多数遵守规则的用户提供价值。
对于真实车主而言，这种调整未必是坏事。当资源不再被稀释，专注于车辆保养、维修、充电等核心服务的体验反而可能提升。
广州那家鸿蒙智行中心的工作人员就表示，调整后“餐厅秩序更好了，充电桩也不用排队了”。蔚来在调整服务无忧套餐时也强调，新方案是基于大量用户数据，旨在为不同用车习惯的车主提供更精准、更具性价比的选择。
行业正在告别靠“福利噱头”吸引眼球的阶段。消费者也越来越理性，他们最终看重的是产品的可靠、技术的先进、服务的专业和高效，而不是一顿免费的午餐或一次免费的洗车。
当“鸿蒙大饭店”的招牌悄然摘下，它标志着一个更务实、更可持续的智能汽车服务新时代，已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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